,任泪水汹涌。
“公……公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我那是一时糊涂啊!”王强根吓得瞬间清醒,跪在地上对着脸猛扇,又挺起腰,朝云舒一指:“是她!都是她勾引的我!是她先来勾引的我……是她……否则……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公子您的人啊!公子!我真的知错了!”他哀嚎着,挤不出一滴眼泪来,却把自己扇得更狠了。
钟奕不去理会,抬脚朝他胸口又是一个猛踹。他被踹翻在地,再不敢爬起,只趴在地上呼天抢地忏悔:“我冤枉啊……都是她勾引的我……”
云舒一把扯下嘴里的布团,支起身怒笑道:“我呸!我勾引你?王强根,就你这种货色,倒贴给我钱老娘都不愿意睡!”
绿漪听她这话,惊得瞪大眼,手指过去急吼吼道:“柳云舒!你个不知廉耻的贱货!这种话都能说出口!公子好心好意把你赎回来,可你呢?你都干了什么?在府里还搞些不三不四的事儿,专给公子蒙羞!不愧是窑子里出来的……”
“绿漪!”钟奕厉声喝止,她吓得立刻噤声,瘪着嘴、含着泪,愤愤望着他。
钟奕冷着脸,蹲下身去,将云舒身上的衣袍又拢了拢。
云舒看着他,他嘴紧抿成一条线,眼神晦暗,连月光都照不透。
“若真是她自愿,那云舒姑娘脸上怎会肿起?而你脸上的几道血痕,又是怎么回事?”一旁的朱墨忽然开口,厉声质问。
王强根正欲辩解,绿漪却抢白:“这些都是行事的一种乐趣,你懂什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猛然噤声,对上钟奕冷冽的目光,扁扁嘴,哭诉着:“公子!她都干出了这么丢人的事,你还护着她?王强根的话你不信,那小孩子总不会撒谎吧?”说着将躲在阴影里的玲丫头拽出来。小姑娘吓得直哭喊,却还是被绿漪拎着衣领,硬生生拖过来。
“快!说!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刚刚究竟怎么回事?!”
“呜呜呜……”
“你快说呀!”绿漪又把她重重一推,众人都望过来,月光下,玲丫头蜡黄的小脸苍白凄寒,整个人惊恐地颤抖着。
半晌,她深深低下头,抬起手,指向云舒:“是……是……她……都是她……”说着,似乎连舌头都抖了起来。
“她怎么了?说啊!”绿漪大吼一声。
“她……她先……她脱了衣服……”
众人俱是一惊。钟奕略皱了皱眉,脸色起了犹疑。
云舒抬起头,眼神冷烈烈朝玲丫头射去,却只能看到一个深深低着的小脑袋。
王强根见势,立刻又是一声哀嚎,朝地上不停磕头:“公子!公子!您都听见了,孩子她不会说谎的啊!您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我……我真的是被勾引的,才会一时糊涂啊!”
绿漪嘴一抿,解气地恨笑:“公子,您都听到了吧?看看这个□□干的好事!”
“朱墨,掌嘴。”钟奕冷冷道。
“是。”朱墨应一声,挥起手啪啪甩两下,力度竟是前所未有的重。绿漪被甩懵了,扶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公子……”
钟奕不去理她,手抚上云舒的背,就要抱她走。
云舒推开他的手,竟是哼笑起来:“呵,呵呵呵……”她笑得咳嗽,身子微微抖着,月光铺了她一脸,有种圣洁的冷。
钟奕愣住了,放开手望着她,不再动作。
她笑着笑着,曲起身,在众人的注目下,一件一件捡拾起地上被剥落的衣裤。她一边捡一边笑,那声音竟是笑出了娇媚,笑出了快感。
“呵呵呵,呵呵……”她怀抱着衣服,晃悠悠站起身,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踏着月光,一步一步,走了去。
云舒回了揽月居,小玉儿见她这模样吓了一跳。
“姑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摇摇头,面容冷肃:“给我打点水来,我去洗个澡。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今晚就走。”
“走……走哪儿去?”小玉儿懵了。
“先找个客栈歇几天,往后我们再看看赁屋。”
“姑娘……到底怎么了?”小玉儿不明白,但看姑娘这样子,心里有了些不好的猜测。她害怕。
云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你要是想留你就留,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我自己走。”
“好好好,我们走,反正姑娘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小玉儿连连哄道,也不敢再问什么,转头去浴室给她打热水。
云舒泡在热水里,闭上眼,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幕幕,和往事重重叠叠,交织闪现。一双又一双手拥过来,将她扒了个干净,它们扭着她的四肢,卸掉她的胳膊,拆掉她的大腿,拧下她的头颅……
她把它们拼拼凑凑,用一个残破的躯壳支撑着最后一缕魂灵。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她每天抱着这具躯壳,缝缝补补,想总有一天能拼出一个完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