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会审(2 / 3)

解罗衣 卧剥莲蓬 1871 字 2023-12-04

跟本官兜兜绕绕。铁证如山,你还有何可辩驳!”

云舒却是不笑了,眉眼间升起了一股别样的意动,是金戈铁马的气魄,是剑指苍穹的气概:

“大人,民女称知罪,是为着我确实动手杀了一个人,皇天在上,这实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可若大人叫我认罪,恕我万万不能。日月昭昭,天地明鉴,他吕符是最有应得!能给我定罪的只有浩浩苍天,莫说是大人,即便是当今圣上在此,又凭何可给我定罪?”

“放肆!”吴兆隆气得几欲拍案而起,悬着屁股,手指着她怒道:“大胆刁妇,不知廉耻!竟敢对当今圣上出言不逊,污蔑朝廷重臣,实是罪加一等,罪加一等!”

屏风后,宗祺紧紧抓着玉柱斧,眉头紧皱,随后轻哼一声:“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是同宗奕臭气相投。我还道他得了个什么神仙玉女呢,这么宝贝,差点闹得没将整个宣北王府掀翻了来。”

大太监毕童手指掀住嘴,低头耸肩,配合地一声嗤笑。

“大人!”云舒高声打断,昂着头,直刺刺盯着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大人说民女口出污蔑,民女还有一席话,烦请大人垂听。我朝自立国以来,北疆便一直备受各路夷敌侵扰,若非将士们抛家舍命,驻守边疆,又何来我大宁朝百余年来的安稳繁荣?可如今丹哈人的铁蹄几乎踏碎我西北边境,宁朝将士们奔赴前线,奋力厮杀,只为守住我大宁朝的江山百姓!”

说到此处,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睫毛轻颤,忍住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可将士们在边境上以命相搏,而朝廷中,以吕符为首的求和派,为谋一己之私利,为享一时之淫乐,沆瀣一气,蛇鼠两端,蛀空了国库,致使前线将士们粮草被断,原本利好的战局竟急转直下……”

无数个梦里,黄沙蔽日,血肉翻飞,他提着刀,勒着马,一身的伤痕,却仍是对她笑着:“茵茵,对不起。”随后勒马回头,毅然决然地驰入了那片死亡之地。

云舒再也忍不住,她低下头,把哽咽吞回肚子里,颤抖着肩膀,泪水无声滑落。

“一派胡言!朝廷命官、家国大事岂容你一介贱妓置喙?”吴兆隆暗自诧异,她一个□□竟知道如此多军情机要。

“呵。”云舒挑开眼角的泪花,抬起头,轻笑着看向他:“民女是不是胡言,大人心中自有公断。民女有罪,绝不否认,可吕符一干人等,更是罪无可赦!既朝廷执意包庇,便不怪民女以不法之举,行天命正道!”

她辞严义正,声如金玉相击,响彻整个明州府衙。

宗祺双眼微眯,深吸一口气,两颊猛烈地抽动。毕童见情形不妙,怕任由她再说下去更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言,立时俯身上前,体贴地低语:“官家,要不……”宗祺摆了摆手,毕童默默不语,识趣儿地退开一边。

“雍河一役大败,万千战士们埋骨异乡。朝廷匆匆南迁,却依然不思自省,吕符为讨好媚上,只为着一个生辰宴,大肆铺张、斥资巨万。皇上生辰又如何?君只见,月湖之上,歌舞升平;君不闻,雍河岸边,哀嚎遍野。战士军前半生死,美人帐下犹歌舞。呵,好一副盛世太平之景。试问大人,这样的国不亡,还有何国可亡?”

“咚!”屏风内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宗祺将手中的玉柱斧狠狠砸在地上,呼吸急促,两侧的鼻翼快速翕张,手扶着太师椅,身子不住往前倾。

“官家!”毕童连忙一手扶住他,一手去顺他的背。

云舒听到屏风里的动静,不由怔愣着望过去,看着那扇荧光闪烁、众鸟高飞的刺绣图,心下升起一股怪异之感。

“放肆!放肆!一个低贱的阊门□□,竟敢如此毁我国威、损我国祚,岂有此理乎?岂有此理乎?!”吴兆隆高叫着将惊堂木摔到她脚边,蹭地坐起:“来人,将这个贱妇掌嘴五十!”

吴兆隆尤在气头上,一个差役急速走来,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吴兆隆眉目略微舒展,看着她依旧是怒气难当,将袖子一甩,坐回太师椅中。

“贱女柳氏,对杀害当朝宰相吕符一事供认不讳,又于公堂之上公然侮辱圣上,更是罪不可恕,其心当诛。着处以死刑,明日问斩。”

云舒面不改色,俯身叩拜:“谢大人恩典。”她缓缓站起身,欲退下公堂,扭着脖子看向屏风后,心中有了许多猜测。

“柳氏留步。”吴兆隆忽然出声,云舒奇怪地看向他,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靠进椅子里,严肃道:“你简单收拾一下,有人在外头接应你。记住,从即刻起,世上再无柳云舒。”

云舒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神瞄过那扇屏风,心中有了诸多推想,却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眼前的情形。

“大人……这是何意?”

吴兆隆眼神却飘向了她的身后,定在那儿,无奈地叹口气:“姑娘好福气,还请自去吧。”

云舒钉住了,忽而一个霹雳在脑中炸开,她咻一个转身,寻着吴兆隆的眼神望去。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