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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杠头大喊道,然后抄起一旁的一把锄头就朝着中年人砸去。
中年人身子一躲,闪了过去。
“杠头,你找死是不是?”中年人大骂道。
锄头被扔在了一边。
有两名青年走上来,一把架住杠头,将其托到一边,然后扔在了地上。
一旁,果果、二牛和小铜豆连忙将老奶奶扶了起来。
赵顼看到老奶奶并没有很大的损伤,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孙德干,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一定杀了你!”杠头骂道。
这名叫做孙德干的中年人,冷哼一声道:“哼,你这个贱骨头,欠钱还钱,天经地义,老子收个房租怎么了?没本事就滚回家种地去,就你爹给人缝补个布鞋,能有什么出息,你再骂一句,老子立马将你赶出方笼寨!”
“还有你们这些人,房租都给老子准备好了,晚一天,老子就将你们赶出去!”
一旁围观的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杠头仅仅握住了拳头,眼神通红。
赵顼丝毫不怀疑,这种仇恨真会让杠头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时,赵顼看到一旁有一根木棍,他缓缓右移,手握住木棍,然后站在了孙德干的背后。
而徐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瞬间激动起来。
官家竟然要亲自出手了。
“你们这些穷酸货,能让你们住在这里,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们了。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来,该交房租的都准备好,别让老子我……”
就在这时,孙德干只觉得背后有一阵冷风袭来。
“砰!”
赵顼手握木棍。
一棍子打在了孙德干的后背上。
后者直接被打躺在地上。
他的那两名随从青年朝着赵顼冲过来,但在下一刻,就被徐虎捏住了手臂,一下子都不敢动弹。
孙德干捂着后背,疼得呲牙咧嘴。
他慢慢爬起来,看向赵顼,问道:“你……你是谁?”
赵顼澹澹说道:“刚才那一棍,是替这位老奶奶打的,你不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吗?”
孙德干见赵顼衣着气度不一般,舔了舔嘴唇,没敢说话,扭头离开了。
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稍后,赵顼又让崔大夫为杠头的奶奶诊断了一下,确定没大伤,才稍稍安心。
杠头的父母都在城外为人缝鞋,一般到晚上才会回家。
赵顼嘱咐郑东行再送来一些米面,给这几个孩子都分一分,然后一行人便离开了。
这种帮助,没有太大意义。
方笼寨有五万多身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穷人,赵顼不可能都送米送面,并且即使都送一遍,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近午时。
赵顼回到了杭州城,然后带着徐虎来到一处名为“一壶春”的茶馆中。
宋人爱饮茶,尤其是南方人。
茶馆也成了百姓们聊天说闲话的主要地方。
赵顼听说,这里有很多文人聚会,所聊的内容还会涉及家国天下,便想着过来听一听。
在这里了解到的,最接近真正的民意。
一壶春,虽说是茶馆,但也有精美的饭食。
在此刻,茶馆大厅已经近乎坐满,且很多都是身着长衫的读书人。
赵顼与徐虎寻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然后点了一壶茶,几盘点心。
赵顼坐下后,听了一些声音,不由得感觉到有些乏味。
书生们所聊,无外乎美食、女人、仕途、钱途以及说一说某个官员的八卦。
无聊至极。
“难道方笼寨的那群人就没人关心吗?”赵顼喃喃道。
他最想了解的,是城中人如何看待那群方笼寨的百姓。
读书人,应是最具怜悯之心的一批人。
可惜,无人说起“方笼寨”这三字。
茶水喝过三杯,赵顼觉得无聊,便和徐虎离开了。
二人走到茶馆门前,看到一个身穿蓝色粗布长衫,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赶着驴车停在了门口,然后站在驴车上,突然高喊道:“我大宋要完了!我大宋要完了!”
赵顼听到此话,脸都绿了,但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狗屁农兼商法,所有人都钻到钱眼里了,仁义道德没了,书生意气没了,只知道挣钱,只知道挣钱!”
“方笼寨的百姓就不是我大宋的百姓吗?他们的孩子就不配去百姓学堂吗?佘文敬,你是个罪人,你死后会入地狱的!”
……
茶馆里面的书生和街上的行人显然是听多了这位老者的话语,根本没有什么围观者。
“唉,这个老头子又在疯言疯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