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实证。
而对方一旦警觉起来,不知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先不要打草惊蛇。接下来,开封府立即联合皇城司秘密调查徐晋楼,三日内,先拿出一个结果出来!”
“臣遵命!”杨左拱手。
此刻,徐府内。
赋闲在家的徐晋楼变得焦躁起来。
“汴京百姓都快将韩绛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过来了,按照朝廷往常的惯例,不应该不对他有所惩罚吗?早就该将其罢黜了呀!”
唯有将三司使罢黜,徐晋楼才会露面。
以此彰显自己乃是为三司救火,不得已才再次出山。
但是他眼瞅着,朝廷对韩绛没有任何处罚,不由得有些急了。
“看来,老夫还要再添一把火了!”徐晋楼喃喃说道。
当日黄昏。
又一条对三司使韩绛不利的消息在汴京街头疯传。
有人称:三年前,三司使韩绛曾欺辱了一对双胞胎姐妹,逼得后者在汴京城三十里外的桃花林上吊自尽。
“这事儿我知道,三年前我就在外城卖烧饼,听说这对双胞胎姐妹甚是漂亮,年方不足二十岁,至今还没调查出凶手呢,没想到竟然是韩绛所为,真是个畜牲呀!”
“哼!贪财好色,此等国之蛀虫,就应该将其骟了!”
“果然,男人有钱便好色,但韩绛将人逼死,这也太无耻了吧!”
“侵占国库财产,贪污受贿,而今又加了一个欺辱杀害女人的罪名,这个三司使一定完蛋了!”
……
一瞬间,汴京街头,怨声四起。
辱骂韩绛者,又增加了一大波正义感十足的妇女们。
这些人根本不考虑这种传闻到底是真是假,就是吆喝着要为受害者伸张正义,要将坏人绳之以法。
而此刻,在一处茶馆中。
正在构思《汴京小报》内容的陆惠安,一脸的哭笑不得。
他坐在茶馆一个时辰,已经听到五个版本关于韩绛欺辱双胞胎姐妹的故事了。
此事没有半分证据。
除了三年前,确实发生了一起一对双胞胎姐妹在汴京三十里外的桃花林上吊外,其它内容皆为杜撰。
这几日。
陆惠安秘密调查故意传播三司使坏话的那群人,已经查到了徐晋楼身上。
汴京城内,徐晋楼有大约三十多个属下,专门负责散播谣言。
陆惠安已经将这些人的身份全都落实了。
陆惠安还有些佩服这个徐晋楼。
这个杜撰的故事充满了话题性。
一方是漂亮的双胞胎女孩,一方是手握朝廷财权的三司使。
哪方是受害者,一目了然。
这种欺辱与杀人的话题一出,百姓们自然是乐于讨论。
若他将这等传播谣言的天赋若是用在做小报上,那也一定是个好手。
“唉,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三司使是真倒霉呀!”陆惠安忍不住感叹道。
他与三司使素不相识,但也不由得心疼起来。
当即,他扔下茶钱,朝着外面走去,该去向官家汇报了。
翌日,一大早。
三司使府的大门便被百姓堵住了,四面的院墙周围都是扔小石头的。
百姓的辱骂声,不堪入耳。
韩绛听到自己又被扣了一个屎盆子后,差点儿没有气得背过气儿去。
“这是有人要往死里整老夫呀!”
此事与受贿一样,完全是栽赃陷害,没有任何证据。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非常容易掀起汴京百姓的愤怒。
韩绛遵从赵顼所言,让府内的人不争不辩不打斗,什么话也不说。
只要保证外面的人不闯进来就行。
他相信官家。
赵顼也没有派遣大量的士兵去保护韩绛,甚至没有让开封府和皇城司去辟谣。
他除了要给那些贪墨受贿的官员一个教训,也想给汴京百姓一个教训。
不分青红皂白,恶意传谣,比杀人更可怕。
此时,最高兴的便是徐晋楼了。
他走在汴京街头,听到所有人都在骂韩绛,不由得笃定,最多到明日,韩绛必然会被罢免。
他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人快将他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查到底朝天了。
垂拱殿内。
赵顼都没料到徐晋楼竟然能想出这种骚主意。
这完全就是在利用流言杀人。
不,比杀人更可怕!
若真不能还韩绛清白,那以后的野史上,韩绛可能要被骂上几百年,甚至几千年。
这种老鼠屎,赵顼绝不可能让其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