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汴京城的主要街口中央都架上了红绿灯笼杆。
灯笼杆根部以水泥浇筑,风霜雨雪皆不能将其摧倒,上面的灯笼都可拆卸,方便替换与点亮。
经过火器营的改造后,灯杆上还装置了一个木齿轮,外加一个小沙漏。
转动木齿轮可调整红绿灯笼的方向,而小沙漏的时长设置大约为三十息,待里面的流沙流完之后,手动翻转过来就行,非常方便。
如此一来,一名逻卒便能看守整个街道,这让开封府与皇城司的士兵们压力倍减。汴京城的交通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触犯此规则者,已不再杖责,只需在红绿灯笼杆下指挥交通三日即可。
赵顼有严令,此惩罚不准任何人代替,不准使用金钱豁免,在没有特殊情况下,百官与百姓都需遵循此规则,不然罪责相同。
汴京城的百姓,非常好面儿,此规则一出,几乎无人去触犯。
不久后,大宋主要州府路口拥挤的地方,都将会架上红绿灯笼杆。
……
三月十七,迎来了大宋今年三月份的第二次常规朝会。
大庆殿内,官员齐聚。
赵顼刚坐在龙椅上,便见御史中丞吕公着大步走了出来,高声道:“官家,臣有本要奏!”
听到这道声音,群臣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御史台上奏,在场的每个人都可能中招,有时甚至自己都不知晓原因。
“昨日,臣查看官员卯册,发现礼部侍郎王珪、礼部员外郎耿春和及其下属三名礼部官员,在三月初七、初八这二日,托辞生病而未去衙署。据臣探查得知,并无医者为这五位官员上门诊病,细查之后,臣才知他们并未生病,而是去城南的圆社观看山岳正赛了,而在三月八日则是聚集在城外蹴鞠玩乐!”
礼部侍郎王珪、礼部员外郎耿春和就站在不远处,听到此话不由得都低下了脑袋。
平时偶尔点卯不到,算不得什么大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在朝堂上被御史提出来,且还是因为个人娱乐,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所谓圆社,又名齐云社,相当于现在的足球俱乐部,里面有多支蹴鞠队伍。
所谓山岳正赛,乃是圆社举办的蹴鞠比赛。
每年三月,由数支最优秀的蹴鞠队伍,进行比赛,观看者甚多,年年都能在汴京城引起轰动!
吕公着接着说道:“臣还发现,户部、刑部、兵部三个衙门,有十二名官员在三月七日这天,点卯时也皆不在各自衙署,都跑去观看圆社组织的山岳正赛了。这还只是臣查出来的,估计还有一部分没有查出来的!”
吕公着做事,相当严谨。
“官家,此等尸位素餐之官,理应严惩,已肃我大宋官场风气!另外,据臣得知,我大宋有多名官员沉迷于蹴鞠,经常在野外聚众蹴鞠,此举有损士大夫官员形象,臣建议朝廷应禁止士大夫官员参与蹴鞠活动!”
这时候。
又一名御史站出来说道:“官家,正所谓玩物丧志。当下的汴京,从平民百姓到贵族士绅,皆以蹴鞠为乐,随处可见蹴鞠人的身影,这种不入流的娱乐方式不应盛行于我朝!”
“官家,此时正值我大宋变法富国富民之时,蹴鞠活动却泛滥成灾,严重影响新法施行,应明令官员不得参加!”
此御史说完后,朝堂安静了下来。
吕公着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他若弹劾中书的官员,三司和枢密院一般都会站出来帮着说两句的,而当下却无人站出来。
随即,司马光站了出来。
“官员因私废公,装病请假,确实应该惩戒。不过臣倒是认为,蹴鞠就如同投壶猜酒令一般,只是游戏,无伤大雅,禁止就有些过分了吧!”
龙椅上的赵顼,面带笑容,看向下面的欧阳修和文彦博。
这时,二人也看向了赵顼,三人目光相接,都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三月初七那日,赵顼、欧阳修和文彦博也去看山岳正赛了,乃是欧阳修组织的,赵顼也表现的极为开心。
赵顼缓缓站起身来,朝着下面的臣子说道:“三月初七,前往城南圆社观看山岳正赛的都站出来,让朕看一看!”
礼部侍郎王珪和礼部员外郎耿春和率先站了出来,二人都被点名了,不站出来是不可能的。
紧接着,又有三名官员走了出来。
而欧阳修和文彦博甚是纠结,就在他们思索着要不要站出来的时候,赵顼又说道:“那日,朕与欧阳待诏和枢密使也去观看山岳正赛了!”
此话一出,很多官员都是面露惊喜。
唰!唰!唰!
顿时有五十多名官员站了出来,其中还包括欧阳修和文彦博。
要知,今日的朝堂上一共才一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