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变得更糟,不如静观其变!”
当即,四人被赶到一处矮小的山洞中。
山洞内,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其嘴唇发白,非常虚弱,正是曾经的青州知州萧永望。
此刻的萧永望几乎睁不开眼睛,见有动静,嘴里喃喃道:“给口吃的吧,给……给口吃的吧!”
“哼,活该!”
夏介之看到如此狼狈的萧永望,不由得冷哼一声,然后将头扭到一边。
山坡上。
王冲想了想,高声道:“立即将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身体无重大残疾的男人都召集起来!”
在听到高茂山率领五万禁军到来的那一刻,王冲便知他们就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以命换命!
片刻后,一个精壮的汉子汇报道:“首领,共计九千二百八十六人,已经全部集结完毕!”
王冲来到一座高高的山坡上,望着下方,衣着破烂,眼睛里都带着血丝的汉子们,眼睛不由得有些发红。
这些人,全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而今天,顶梁柱可能要倒下了。
王冲环顾四周,高声道:“兄弟们,怕不怕死?”
“不怕!”
声音齐整而响亮。这些汉子大多已经知晓接下来王冲要说什么了。
“大家都是好样的!现在,在我们的东侧,聚集着朝廷的十万士兵,我们想要突围,注定是突围不出去了!自我们从青州跑出来那一刻,我们便被朝廷认定为了反贼,造反即是死罪,朝廷不会放过我们的!”
“现在,我希望大家和我一起走向那十万士兵,告诉他们,我们要用我们的命,去换取老人、孩子还有女子的性命,只要他们打开一个缺口,让老子、孩子、女人离开这里,各自回家,我们便投降,任由他们处置,大家可愿意?”
“愿意!”众汉子齐呼。
只要能让他们父母、妻子、儿女有一丝生还的机会,他们都会毫不犹豫付出自己的性命。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找徐广卫谈判!”王冲眼睛里含着泪水。
不远处。
夏介之、夏采薇听得清清楚楚,眼眶都不由得湿润了。
夏采薇喃喃道:“爹,我相信许照,咱们要将他们劝下来,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夏介之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了,他们对朝廷已经彻底失望,不会听咱们的!”
……
此时此刻,在土坡岭的另一侧。
高茂山带着若干部将,还有化名为许照的赵顼,大步走向徐广卫的帅帐。
在距离近百步之远时,赵顼便看到一群人快步迎了过来。
其为首者,长得斯斯文文,一副国字脸,白面青须,若不是穿了一身军甲,都以为这是一位教书先生。
赵顼猜测,此人定然便是京东东路安抚使徐广卫了。
其虽主管军事,但却是文官,年约四十三,在大宋各路主官中,风头很盛。
“京东东路安抚使徐广卫拜见高帅!”徐广卫拱手道。
高茂山笑着说道:“免礼免礼!”
徐广卫与高茂山见过数面,二人并不算陌生。
而赵顼也打听过,这两年徐广卫都称病没有去年底的大朝会,且一直待在京东东路,认出赵顼的概率并不大。
徐广卫笑着说道:“高帅,下官实在是有负圣恩,让青州、密州出现了反贼,剿灭反贼后,下官一定呈上认罪奏疏!”
听到此话,赵顼不屑一笑,将脸扭向一边。
大宋的臣子们,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认罪。
在朝廷还没惩罚他时,自己便写一篇又臭又长的奏疏,表面上是认罪,其实是罗列自己的功绩。
这事,不但地方官做过,富弼、曾公亮、欧阳修等人也都做过。
当年,仁宗和英宗都过于仁慈,见到此类奏疏,不但不罚,反而还会安慰臣子。
于是,大宋百官就养成了这样一个陋习。
“是非功过,官家自会定夺,咱们先去帅帐了解一下反贼的情况!”高茂山说道。
徐广卫知晓高茂山是一个非常正经严肃的人,当即笑着将其朝着帅帐迎去。
就在这时。
徐广卫突然注意到了赵顼,因为后面的众部将中,只有赵顼身穿长衫。
“高帅,敢问这位气度不凡的青年是?”
赵顼率先拱手,自我介绍道:“下官监察御史许照,奉圣命来监察青州、密州造反事宜!”
“原来是许御史,白提举给本官讲过,真是年轻有为呀!”徐广卫笑着夸赞道,并给了赵顼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其笑容和煦,还带着一丝儒雅气息。
若不是赵顼知晓他就是京东东路最大的蛀虫,还真会被这股子伪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