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若真按照大宋律法认真起来,那天下的士大夫官员至少要折损六成以上,到时谁还为百姓做事啊!
几个书生闲聊了铜钱之后,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当下城西最火的积翠楼。
积翠楼花魁夏妙儿,因阿云杀夫桉大火,身价也因此暴增。
“你们以为夏妙儿姑娘是靠美色与才情让汴京的文人墨客都趋之若鹜嘛?不仅仅如此,我听说,夏妙儿姑娘能够提供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
“比如,想要求个官职应该找谁?花多少钱?来京城想要办事,应该找谁来解决,以及来京城做买卖该拜哪个码头?她都知道!整个汴京城都没有她提供的信息准确!”
听到这话,赵顼不由得来了兴趣。
就在这时,一旁的徐虎低声道:“官家,这……这怎么和上次查找的土关公有些相像?”
赵顼点了点头。
“没准儿二者还真有关联呢!”
土关公,乃是一个人的化名。
赵顼在寿州时,曾得到一本名为《汴京五品上京官肖像名录》的册子,而这本册子的制作者便是土关公。
可惜,此名在汴京城广泛传播,但谁都没有见过真人。开封府在严查时,此人便突然消失了。
眼看着天色已黑,赵顼站起身来,直奔积翠楼。
没准儿朝廷查不出关于假币的消息,积翠楼能给出一些意外的线索呢!
夜色下的汴京城,喧闹而充满烟火气儿。
这里,绝对是成年男性的天堂,只要有钱,吹拉弹唱,样样俱全。
当赵顼来到积翠楼时,大厅内几乎已经坐满了。
而在大厅中央的柜台旁,挂着一个标记着花魁夏妙儿专属的牌子。
“喝茶听曲,一百二十贯,限时半个时辰;问事解惑,一事一价,三百贯起。”
即使是在汴京城,这个价格已经劝退很多人了。
一百贯钱,足以买数头牛,以及在一些州府主干道旁盖一座宅子了。
正因为价高,吸引着更多的书生文人来到这里。
一些人甚至幻想着依靠着自己的才情或者相貌,独得花魁相约。但这种话本里的才子佳人在现实中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虽然价格高昂,但此刻约见夏妙儿的人也排了有十几个。
这时。
徐虎拿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放在那女掌柜的面前,女掌柜当即就乐了,直接宣布,马上安排夏妙儿与赵顼见面。
片刻后,赵顼走进一间女性闺房。
一名长相颇为俊俏的丫头看向赵顼,笑吟吟地说道:“敢问公子贵姓?是喝茶听曲还是问事解惑?”
赵顼微微一笑:免贵姓许,既要问事,又要听曲!
说罢,将一张银票递给了丫鬟,丫鬟大喜,连忙将赵顼引了进去。
在这种地方,要么像柳永那样的一代名士满是才情,引得无数花魁心向往之,要么就是舍得花钱。
像夏妙儿这样的花魁,除非你能以才情或真心打动她,不然即使摸一下她的手,对方都是不愿意的。
一方茶室内。
身穿澹紫色长裙的夏妙儿缓缓走来。
其身材曼妙,气质出尘。赵顼看多了美女,但是见到她,还是眼前一脸。
这种风尘中生活的女子,往往别有一番风情。
“妙儿见过许公子。”夏妙儿施礼道。一旁的丫鬟在为二人分别倒好茶水后,便退出去了。
赵顼点了点头,轻抿一口茶。
夏妙儿率先开口道:“奴家观公子仪表不凡,气质更是与众不同,显然是非富即贵,公子应该是来问事的吧!”
“先问事,再听曲。”
“公子请问!”
赵顼想了想,道:“我有两件事要问,其一,汴京地界有一人物,人送外号土关公,我想知道他的下落。”
此话一出,赵顼明显感觉到夏妙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其二,我想问在哪里能够买到大量的假铜币?”
最后,赵顼又补充道:“钱不是问题。”
听到这两个问题后,夏妙儿缓缓站起身来,然后走到一旁的古琴旁,道:“公子,由奴家为你弹唱一曲柳七先生的《望海潮》吧,听罢此曲,你只需留下一个地址,明日午时前自有人告知你答桉。”
赵顼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对这种勾栏花魁,其实还是挺尊重的。
顿时,琴声与歌声几乎同时响起。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其歌声婉转清脆,将江南的美好,一字一句吟唱出来。
听罢一曲,赵顼从怀里拿出一万银票,由衷地赞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