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有监管之权。但这一年来,经延几乎荒废,官家年轻,经延讲学,乃是学习历代圣君之法,持之以恒,方有效果。而今内侍省与中书皆却荒废经延,半月尚不开一讲,故而臣……”
这一席话讲完,众臣都明白了。
甚至有的老臣还认可地点了点头,认为弹劾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坐在上面的赵顼,露出一抹尬尴的笑容。
这哪里是在弹劾张方平和中书的执宰们,分明是在弹劾自己!
所谓经延,便是为帝王讲解经史而特设的讲席,一般由翰林学士或者一些资历较高的官员担任,像韩琦、文彦博、欧阳修、曾公亮,都曾经做过经延官。
经延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让皇帝拥有更多知识,另一方面也是从往昔的帝王历史中,让君王知晓,如何做圣君。
但自从赵顼登基以后,先是给先帝治丧,然后因国库没钱,变法改革便轰轰烈烈地搞了起来。
众官都忙昏了头。
再加上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催着官家生孩子,官员们又不敢占用赵顼晚上的时间。
经延便一直拖延着。
曾经,在六七月份的时候,司马光和王陶作为兼任的经延官其实为赵顼上过课,但赵顼举一反三,让二人没有太多招架之力。
甚至,上着上着,赵顼已经反客为主,为二人讲起课来。
无奈之下,中书商议了一个主意,将经延讲学悄不作声地取消了,最多也就是闲暇时为赵顼呈上几篇撰写的史记文稿。
官家忙,百官忙,于是就把经延之事忘却了。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赵顼的能力太强,处事又非常果决,臣子们觉得没有什么能够教授赵顼的了。
但放在台面上来讲,御史中丞吕公着弹劾的没有一点毛病。
御史台就是做这种事情的。
富弼等人都很尴尬,但也都长呼一口气。
吕公着明显是雷声大,雨点小。看着罪名很大,其实是要众人一起,劝官家勤读书,将经延再搞起来。
作为中书的执宰,富弼率先走出来说道:“吕中丞所言,臣不得不解释一番。今年的经延讲学确实几近荒废,但主要原因是官家很忙,中书与翰林院为了变法改革,也非常忙碌。根本抽不出空闲时间为官家讲学!”
“但是……”
“但是,经延讲学确实不应该废弃。往年,经延讲学都是二月至端午,八月至冬至为讲学期,而今已近冬至,臣建议从明日起恢复经延讲学,每月单日举行,直到腊月,将以前缺少的都补过来。”
司马光接着站出来说道:“官家向来聪慧,所提问题举一反三。臣建议,经延官便不再从翰林院推举,由我、曾相公、韩相公、欧阳相公四人兼任了。”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曾公亮、韩琦、欧阳修三人同时拱手道,心中想着,此事这样处理,基本上就能结束了。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中书门下的臣子也纷纷站出来表示同意。
这时。
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站出来说道:“臣不同意!”
“中书各位相公本就经常与官家讨论治国之策,近半年来,几乎是住在了垂拱殿。若几位相公再兼任经延官,那别的臣子恐怕连到官家近前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经延官人选,不能由几位相公担任!”
张方平非常不乐意地说道。
枢密使文彦博缓缓站了出来,道:“臣以为,张承旨所言,甚有道理!”
“臣附议!”御史中丞吕公着站了出来。
“臣附议!”三司使韩绛站了出来。
“臣附议!”
……
御史台、三司、枢密院的臣子们都站了出来。
转眼间。
御史台、三司、枢密院成为一派,中书成为另一派了。
其实,这很好理解。
近年来,谁都能看得出来中书的富弼、韩琦、司马光等人,深受官家器重,天天关起门来开小会。
而经延讲学,更是接近官家的大好时机,若再让这几个相公占了,那朝廷就被这些人控制了,其他衙门的官员们就更加没有话语权了。
所以才会纷纷出言反对。
此刻,赵顼坐在上面,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众大臣还真是体贴入微,已经将他的课程安排好了,要从明天起,两日一课,然后还要上到腊月份,并且已经开始安排讲学之人了。
但赵顼根本不想听。
经延讲学,实在是太枯燥了!
并且,赵顼感觉到自己已经够忙碌了。
每天要开朝会,要批阅上百份奏折,每天都有官员来垂拱殿觐见问事,而晚上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