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看完这五条罪状后,并没有太大反应。
这份奏疏和王安石那份抨击大宋君臣的《本朝百年无事札子》,简直就是小兵见阎王,无法相提并论。
并且,这几条罪名都在赵顼意料之中,都像是王安石能干出的事情。
赵顼唯一担心的是,寿州的二把手和三大知县都反对王安石,寿州会不会发生暴乱。
赵顼看向富弼和韩琦,问道:“二位怎么看?”
富弼拱手道:“依照王介甫的做事风格,前四条罪名一点都不稀奇,臣担心的是第五条,他竟然说出这种话,不严惩不足以平天下读书人之愤!”
“是啊,官家,这……这等冒犯圣人之语,实在过于嚣张跋扈,他王安石还真将自己当作圣人了!”韩琦也颇为不满地说道。
论语有云: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这是千年来传下的古训,其威严甚至超过了皇权,是每个人的做事准则。
但王安石却说,天象变化不必畏惧,祖宗规则也不必完全效彷,天下人的言论更不必放在心里。
在大宋,人们都信奉君权神授。
民间出现干旱或洪水,君王都要去祭天,严重情况下甚至还要写罪己诏,因为这是上天示警。
至于祖宗之法和天下人之言,更是君王与官员都非常看重而不敢忤逆的。
赵顼作为皇帝,且拥有当代的科学知识,都不敢说出这种话,没想到王安石却说出来了。
赵顼想了想,道:“朕不能只听信一家之言,你们回去再调查调查、商量商量,另外每月十日前,王介甫都会呈奏疏、汇报寿州情况,朕看他如何解释。”
当即,富弼与韩琦拱手答是,然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