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
连同裴不了在内的一百多位西夏商人便和李寿高团聚,吃上了开封府的牢饭。
他们围在一起,聊到深夜都没聊明白,为何大宋敢如此硬气!
深夜,垂拱殿偏殿内。
赵顼坐在桌前,面前满是关于西夏的各种资料。
林映衣比内侍省还擅于整理资料,西夏的民事、兵政、市贸、边关守卫情况等全都分门别类放在了赵顼的面前。
其中,有一份奏疏一直放在赵顼的左手边。
此封奏疏乃是在西北驻守的守将种谔前日发来的。
他称西夏边关重镇绥州的主将嵬名山,准备反了西夏归宋,问询官家要不要趁此机会收取绥州。
这份奏疏,赵顼没有让任何臣子看。
因为,定然是反对者居多。
此举无异于和西夏开战,对于如今的大宋来讲,确实有些冒险,但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绥州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无异于是一把插入西夏腹部的尖刀。
赵顼对这段历史有记忆,历史上的赵顼发秘旨给种谔,种谔一举拿下绥州,并且打败了西夏国主李谅祚亲自率领的四万西夏军。
为大宋争了一口气!
不过,最后的结果不是太好,大宋文官集团认为种谔想要学藩王割据,将其一贬再贬,替赵顼背了锅。
赵顼想了想,此时大宋的情况与当时差不多。
要论利益,打下绥州确实有些麻烦,因为此城是座孤城,必须要有军队驻扎,极其耗费钱粮。
但利益毕竟是短暂的。
为了更长远的战略,为了争这一口气,也要打下绥州。
当即,赵顼拿定了主意,提笔亲自给了种谔回复。
赵顼刚写完。
林映衣便端着一杯参茶缓缓走出来了。
此时的林映衣,刚刚沐浴过。
头发有些松散地搭在肩头,白净的脸颊微红,身穿较为轻薄的衣裳,显得极为魅惑。
“官家,不早了,喝杯参茶便睡吧,明日还要早朝呢!”林映衣语气温柔地说道。
赵顼一抬头,便看到一片大好春光。
这个小妮子,绝对是故意的。
当即,赵顼一口喝罢参茶,然后一下子将林映衣抱了起来,笑着说道:“走,睡觉去!”
林映衣的脸颊靠在赵顼的肩头,笑靥如花。
……
翌日,天还未亮。
赵顼便被林映衣温柔地叫了起来。
今日早朝,群臣肯定要议论如何处置这群西夏人,赵顼是必须要到场的。
片刻后,朝堂上。
如今,中书由富弼主事,欧阳修、曾公亮、司马光为副。
韩琦由于官制改革事件,最近一直低调,而今日也称病请假了。
赵顼刚坐上龙椅,就见富弼拱手道:“官家,西夏商人之事,关乎两国战事,老臣以为,此事已闹得满城风雨,必须尽快平息,不然边境易生事端!”
欧阳修也出列说道:“此时,朝廷正值变法之际,不宜生出战乱,边境百姓也需要一个和平的环境……”
“臣已经了解事情的经过,事儿不算大,只是那西夏使者裴不了过于夸张,臣可以前去讲和……”司马光也开口道,他觉得此时贸然生出战事,对大宋没有丝毫益处。
紧接着。
曾公亮、文彦博二人也纷纷出来表态,希望尽快平息此事。
此五人之所以率先表态,且都想将此事由大化小,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自赵顼登基以来,不止一次提出过想要打仗的想法了。
五人都担心哪天赵顼脑袋一热,就发动了战事。
故而想将这种引战的小火苗提早浇灭,断了赵顼的念头。
而这时,御史中丞吕公着站了出来。
“臣以为,此事只是正常的官司纠纷,按我大宋律法执行即可,至于西夏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我大宋接着就行,真要战起来,我大宋也不惧他!”
吕公着说话,向来只分析事实,而不考虑太多乱七八糟的因素。
听到此话,富弼微微皱眉。
“吕中丞,我们不是认为我大宋打不过西夏,而是战事一旦发生,两国没有赢家,都要耗费大量钱粮,受伤害最深的还是黎民百姓!”
吕公着还未回嘴,韩绛便站了出来。
“臣以为,吕中丞说的有道理!此事按照大宋律法执行即可,无须考虑太多!”韩绛面带笑容。
欧阳修眼珠一转,瞪了韩绛一眼。
“三司使,这可不像你以前的做法,做臣子的是要为君分忧,而不是媚言向上。”
欧阳修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
如今的国库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