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我路过餐厅,那边的情况也很糟糕,盘子的碎片散落一地,刀叉等尖物散落着钉在墙上,有一些人被当成扎成了筛子,哪里死的人更多,大多都是被砸死的。我一路过来的场面都不太好,不知道动力室与船员又要死伤多少,这次的撞击,我想足以将整船的人减半。” 一半吗?爱丽丝.莉塔莎苦笑,如果按照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的说法,如果幸存的人能有一半,已经是最乐观的估算了。 船医那,餐厅,剧院,这些地方少说合计聚集在一起八百来人,而其中生存者最多的竟是处境可谓是最为无力的剧院,其生存率不足三分之一。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说的没错,倒不如说正是他的提醒,爱丽丝.莉塔莎才随之联想到了更多,瓦尔多教皇的布道会少说有三个会场同时进行,哪里可谓是人挤着人总人数绝对不会比剧院少。 更重要的是,圣祝士都被分散开来,关键时刻未必能够受到保护,这对于正面对着斯博罗赛大疫病即将爆发的前景来说,简直是无可挽回的灾难。 虽然班斯法瑟.贝特骑士表示保住了所有的船医,可仍处于昏迷不醒的博莱斯拉德船医是否真的没有问题,这一点很难说,更重要的是,治疗所用的药品绝对是维多利亚号目前无法普及的。 而在甲板上的船员,在动力室的那些人,还有货仓里清点物资结算的商人与贵族们。有太多太多的人死伤,如果维多利亚号不能在两天内靠岸,无论是那些重伤的人,还是轻伤的人,都会因为医药物资的的匮乏感染而死,即便是逃过了这一劫,疫病的到来也会将所有人毫不留情的抹杀干净。 爱丽丝.莉塔莎转过身去,不再看班斯法瑟.贝特骑士。她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只想到在撞击时,是否有许多船员与水手在甲板上甩飞出去,落入冰冷的海水中被鲸鱼吞噬,又或是挣扎着看着维多利亚号跌跌撞撞的摇晃中渐渐加速驶离。 她在想,这些追随着被冠以伟大名号的维多利亚号起航,可却在旅途中被抛下了船,不知他们被浪花淹没头顶时,又挣扎着浮出海面,会不会看着那巨大难以攀越的维多利亚号渐渐远去的身影而绝望。 她又想起杰普森.玛丽萨那绝望无助的神情,她纤细的腰,瘦弱的怀抱,抱着她那死去的女儿,随风而逝去的灵魂,那擦不净的血溢满了,温柔的碎语也被吊索抽散了。 那些纱,黑的,白的,象征着白沙与浪花的,裹挟着二人,淹没她们的泪水,遮住死神的身影,又隔绝了场内的混乱与哀鸣。 她死在舞台正中央,如一朵凋谢的白玫瑰,却偏偏染红了,碎落一地,奏响最后的乐章。 爱丽丝.莉塔莎突然有些后悔,她后悔自己与巴特先生他们分别时,为何不问问那剧的结局是什么。她现在突然很想,很想知道那个答案。可她,再也没有机会亲眼见证杰普森.洛伦娜扮演的梅利维坦,演绎的那个结局了。 班斯法瑟.贝特骑士一言不发,众人神色各异,不知道是不是都和爱丽丝.莉塔莎一样在回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时隔许久爱丽丝.莉塔莎才打破了沉默,开口道; “你不去统计伤员吗?” 不知是这句话戳到了什么,班斯法瑟.贝特骑士的情绪顿时激动万分,他红着眼眶; “统计,还统计什么啊?我们全都完了,全都完蛋了!” 芬尼斯船长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大叫吓得一抖,他本来就怕极了,当他听到那些被挤压成一团的人群一碰就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些被刀叉穿透身体的厨师与船员,还有在餐厅被座椅砸死的人们。 他怕的发抖,只能咬紧了唇,咽下恐惧的心,抹去眼角悲痛的泪水,可怜的维多利亚号上,这都发生了一些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啊! 他不敢去想甲板上的状况,更不敢去想动力室,货仓,还有水手们的惨状。他也是经历了这场灾难中的一员,靠着魄力与勇气,为维多利亚号领航。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 芬尼斯船长轻呼,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离他最近的人就只有爱丽丝.莉塔莎。 他眼神恳切,因为他太害怕了,他怕的十二位代表人的怒火迁怒他的一切,无论是事业朋友和家人他都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他们。 他只知道他实在是要撑不下去了,维多利亚号根本不可能有返航的机会了,无论他再怎么想要尝试,拼尽全力,事实也摆在面前,上千条人的生命都因他而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