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文森特家族的疯狂历史,那些被烧死,拖在马车后被扯的七零八落,那些与他们不合被残害切碎的殉道者。 那瘦高的信徒顿时哀嚎一声,立刻放开了紧抓不放的手,跌坐在地,怯怯发抖。恐惧的手仿若正从影中窥视,爱抚着它的猎物,将信仰拖入谷底。 那大方脸也不由得惊呼一声,倒退两步; “啊!文森特,我的神,原谅我!” 他自然也是胆怯了的,天那!这该死的文森特杂种就站在他的面前,作为众神的敌人,甚至是魔鬼的敌人,这群地地道道的疯子永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作为神的信徒,他们自然对文森特家族避之不及,这群疯子的历史简直刻骨铭心。 他们将每一个试图审判或惩罚他们的人都追杀殆尽,无数殉道者的尸体为他们堆积成造王之路的踏梯,就连恶魔见了都要臣服在他们脚下瑟瑟发抖。 他要向神忏悔,忏悔他是如此软弱,他如此惧怕这个名字,哪怕她正是神的敌人,他也无法忍受恐惧的吞噬,一心只想着务必要向她屈服。 爱丽丝.莉塔莎从不对任何信仰抱有好感,大多信都是虚伪的,懦弱的,毫无意义的。她十分讨厌这些向神祈求宽恕的乞丐,奴性就像是烙印在他们灵魂中的脑海里,根本无法拔除。 也许信仰不分高低贵贱,的确值得尊重,可那些腐烂发酵的灵魂却熏得她作呕,她挥手而过,对着那人怒斥一声; “滚开,没空搭理你个混蛋。” 那大方脸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彻底丧失了一切用武之地,如果他今天敢一巴掌打下去,那么他的母亲和妻子明日就会被挂上绞刑架,或者烧死在家中。 他只能步步倒退,妥协,为他对神的不忠而忏悔。 爱丽丝.莉塔莎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詹姆士.伯特的衣领,并踮着脚,尽量凑到跟前,表情十分严肃; “詹姆士.伯特,无论想什么办法也要把他从台上拉下来,刻不容缓,刻不容缓!” 她再三强调,可詹姆士.伯特却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她又可爱又好笑,并弯下了腰,像是一位老父亲看着撒娇的女儿,满脸坏笑的低声询问; “我可爱美丽的小姐,您到底有什么急事。” 爱丽丝.莉塔莎看出他还是没个正型,借此机会故意调侃自己,气的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 詹姆士.伯特当即张大了嘴巴,诶呀啊呀的话还未叫出声,就立刻自己捂住了嘴,表情扭曲的抱着小腿原地转圈蹦跶了起来,试图以此缓解那好似无意间踢到脚趾,令人腿软的疼痛。 “要死人的急事,来不及了,你快点,让他们赶紧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直接安排快结束时唱的赞美诗,快点帮我瓦尔多教皇弄下来。” 爱丽丝.莉塔莎看他这幅吃瘪的滑稽模样顿时心情好了几分,只管冷冷瞪着他,一边催促一边推着他的背。 詹姆士.伯特也被她推的一边蹦一边走,踉踉跄跄的活脱脱像个小丑,他稍微缓和了些许就回过头,龇牙咧嘴的的反手按下爱丽丝.莉塔莎那正掐着他腰侧那不安分的魔爪,一脸悔恨交加应付道; “好的好的你别急,我这就去想办法。” 这下他终于不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头也不回一溜烟的逃走,去办正事了。 爱丽丝.莉塔莎也再次躲到雕塑的背后,偷偷看着詹姆士.伯特的一举一动,免得他办事不正经,胡乱敷衍。 “我们很抱歉,天那!我该怎么表达对您的歉意!” 那不长眼的瘦高信徒一见詹姆士.伯特走了,立刻拉着大方脸凑上前,对着爱丽丝.莉塔莎点头哈腰,一通道歉,那模样可比敬拜众神故作虔诚的多,搞得爱丽丝.莉塔莎更加厌烦。 亨利.简立刻挡在爱丽丝.莉塔莎身后,怒斥道; “你们的行为简直不可原谅!” 爱丽丝.莉塔莎这才想起她还带着亨利.简,于是趁此机会回头简单扫了他一遍,发现他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跛脚,稍后去见船医,刚好给他好好检查一番。 她不耐烦的扯了扯亨利.简,示意不要在这跟他们浪费口舌,只是粗略瞥了一眼那二人的神情,心中就已明了,他们其实并无悔意,只是惧怕报复,于是便开始赶人; “别扯那些没用的,快走开,不要打扰我偷看。” 现在还不是因为这些破事跟瓦尔多教皇撕破脸皮,但那二人却迟迟不愿离开,反而在一旁探讨起来,那高瘦的先发言询问; “怎么办,我们得罪了一个文森特。” 那大方脸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可她的名字里面没有文森特。” 这倒是不能怪他,爱丽丝.莉塔莎的名字里的确没有文森特,但这也不能作为她报上名来之后被人轻看百般刁难的理由。 正如她对詹姆士.伯特所说,布道会是可以被打断的,只需要补上唱诗班引领赞美即可,并不是一定要全程不许离席那般严格。 尤为像是瓦尔多教皇这样地位显赫之人,随时都有可能被传召或是需要立刻处理一些重要事宜需要离席,在这时只需要补上候选人就可解决一切问题,这也是在布道会的幕后总是会有牧师们轮流演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