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珲看着突然蹦出来的语音通话,下了一跳。
这姑娘,不按常理出牌啊?他还以为自己这句话一出,姑娘要在那头羞涩一下,拿乔一下,谁知,这就一个通话打了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喝口水,按下接听:“喂?”
清越的声音自手机那头传来,带着点低沉,甚至酝酿出了点醇厚,像是一把工艺悠久的小提琴。
她默了默,随即开口:“我如果跟你说‘弟弟好’,你会不会想要打我?”
她实在是不知怎么称呼他。
袁珲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连笑声都是这么好听,像是胸腔都在共鸣,抖动出淳淳的音色。
“我就算想打人也没办法,你离我那么远。”他声音笑意明显。
“弟弟好。”
“哎。”
樊施施:“……”这还真是,一个敢叫,一个敢应。
“弟弟你多大了?”她觉得,还是要把年龄搞搞清楚。
袁珲:“过完年正好30。”
…… ……
樊施施:“哥哥好。”她立刻改口。
袁珲笑得更大声了。这个姑娘,实在有意思。
“怎么想起打我语音?”他沉静下来,这才转到正事。
“没什么事儿,就是忽然想听听你的声音,其实真打通了,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袁珲:“……”这个姑娘随性的行事,常常叫他拜倒。
袁珲手机挪到另一只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不如我们就……尬聊?”
这下,轮到樊施施笑了。
“跟你聊天不会尴尬,光听你的声音就很舒服了。”她怎么想就怎么说。
“哦?”袁珲嘴角轻勾:“真的觉得有被恭维到,谢谢。”他大方地领受。
不过几句话,樊施施便感觉这个人很对她胃口。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竟也在电话里聊开了。
袁珲:“我看网上有些不好的留言,你从来都不回复,也不删?”
樊施施弹着指甲,若无其事道:“没有必要搭理,你越搭理他越来劲儿。这种人生活过得不痛快,非要在网上也给你找点不痛快,随他们去吧。我要是理了,那才输了。”
最后那句“输了”,他都能想象,她昂着头骄傲得模样。他笑了:“欣赏你的态度,潇洒!”
“嗨。”她放小了声音,做出悄咪咪的语气:“实话跟你说吧,这都是磨炼出来的,其实一开始我也是哭着跟他们对骂呢,只不过现在我已经升华了,而他们,还是那点觉悟。”
袁珲被姑娘逗得笑出了声,可笑完后,又觉再也笑不出来了。
“施施。”他忽然叫她,在这夜色里,温柔得像水。
樊施施太阳穴一跳,不自觉应道:“嗯?”
“记住我说的,每天都要回我信。”他语气认真。
那边顿了顿。
“好。”她回,声音也放轻了下去。
“你不想回的话也没事,拍一拍我都成。”
“嗯,知道了。”她轻轻地说。但自己好像还挺乐意跟他聊天的。
“你现在在哪儿?南美?中国?”
“等最新视频就知道了。”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两日后,樊施施发布了一条新视频。
这是继南美系列之后,她新系列的第一条视频。
这个系列旨在探寻“失落的古文明”,深入探访曾经的文明古国,看看它们如今的发展样貌。她计划寻找“古印度”“古巴比伦”“古埃及”,最后是“古希腊”。第一站,她便来到了代表着“古印度”的孟加拉。其实,她本想直接去印度,但出于种种原因考虑,最终还是选择了印度的邻国——孟加拉。
视频发布五个小时后,袁珲方才看到,他迫不及待点进去,里面的内容再次给予了他深深的震撼。
视频一开场,就是她拿着GoPro,对着镜头说开场白。她头戴一顶军绿棒球帽,背个旅行包,汗水打湿了脖颈,有种被热化的疲软。光是隔着镜头,都感觉她整个人冒起了蒸汽。
“大家好,我现在来到了孟加拉的吉大港,这里是孟加拉的南部边境,和缅甸交界的地带。”
视频开场几秒,上方飘来弹幕:
“施施女神!我来啦!”
“终于等到你”
“打卡打卡”
“姐姐今天竟然要去难民营,注意安全啊”
她一边走,中气十足地开口:“就是在这里,有一处非常大的难民营——罗兴亚难民营。在这里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罗兴亚难民营聚积着一大群罗兴亚人,他们被缅甸驱逐出来后,就跑到和缅甸接壤的孟加拉南部边境定居,所以他们既不是缅甸人,也没有孟加拉公民的身份,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