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活解剖的鼬,像这一晚他们千辛万苦地算计,都是为了奠定对方的一辈子。可他们如此相像,太过相像了。他们连要走上的血路都这样合拍,只是这次,鼬以为奈夜活着是幸福,奈夜以为鼬不杀生是幸福。
可惜的是,大概从此他们都不会幸福了。
“你不要死。”鼬在将奈夜揉在怀里,禁闭的双眼溢出眼泪,滴在奈夜的头发中消失不见。“你不能死,我会有办法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奈夜推开了鼬,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和他相反的道路。而鼬也没有回头,他们分道扬镳,这段感情从此再也见不得光。
在自家门前的角落,鼬找到了刚刚醒来的佐助。佐助痛哭着扑到鼬地怀里,大声喊着奈夜的罪行。而鼬都知道,他抱着佐助神情恍惚,静静地流着泪。远处木叶的忍者跑了过来,鼬怔怔地回过头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后是鲜血汇聚成的河流,两双写轮眼将月亮都照耀成了红色。这受了诅咒的一族,在一个符合传说的邪恶夜晚,成为了真正的传说。
离开了木叶的奈夜找到了自称宇智波斑的面具人,她跟着面具人来到了一个山洞中,成为了晓组织的一员。她披上黑红色的长袍,将脸埋进了衣领之中。
木叶村的血气好几天没有消散,鼬和佐助从被人唾弃的宇智波成为了所有人都同情的宇智波后裔。可笑的是,当宇智波族只剩下两个孩童和一个叛忍的时候,那红色的族徽像是被清洗了一般为人嗟叹。宇智波族的传说突然变得清冽,好像所有的罪恶都随着灭族那夜的鲜血流走了。佐助醒来后变得十分狂躁,他不断地问鼬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要灭族,为什么姐姐要离开。
那七岁的少年不明白,不明白疼爱自己的姐姐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不明白为什么父母都在一夜之间离开自己。鼬告诉他那是奈夜的报复,奈夜恨自己的母亲被宇智波族的人买来,恨自己连故乡都找不到。她甚至恨整个五大国,恨这片异乡让她没有归处。佐助痛骂奈夜的无情,痛骂奈夜的恩将仇报。
“她是活该,她是活该!因为她生来就是恶魔,所以才会落得这个下场!”佐助砸着自己的病床发了狂地怒吼,鼬抓住他的手,将他抱在怀里。
从此以后,他们两个人只能相依为命了。鼬失去了双生,像是断了翅膀,他无法再飞翔,被世俗的偏见和恶意困在了泥潭之中,举步维艰。
目睹父母死状的佐助经常会在夜里醒来,他时而癫狂,时而脆弱。会在愤怒中大声地诅咒奈夜,也会在悲痛中低语着姐姐,问她为什么不回来。而鼬必须要撑起一切,他们搬出了宇智波宅邸,奈夜留下和做给父母兄弟的衣服被鼬和佐助一把火烧掉。整个宇智波领地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火光跳跃地映在两双黑色的眼睛中,熊熊燃烧着。
灭族那晚,在送佐助去医院之后,鼬一个人回到了自己家中。他将父母埋葬,发现奈夜已经将自己父母的眼睛都毁掉了。他看到了散落了一地的饭菜,那筷子有使用的痕迹,奈夜最喜欢的天妇罗也咬了一半。
菜早已冷掉了,鼬跪在地上捧起奈夜用过的碗,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我开动了”,捡着地上的冷饭,吃了母亲做的最后一顿饭。可惜那饭菜早已经没了母亲的味道,母亲死了。他手中的碗筷掉落宰了地上,他背对着父母泣不成声,却根本不敢发出声音。
归根结底,他和奈夜都只是十三岁而已。
灭族的结果,是木叶上下对鼬和奈夜再也没有疑心。知道这件事本来应该由鼬来做的只有团藏一人,高层都以为本来就是奈夜去做罢了。鼬的身份也是秘密,他开始日夜盼望着奈夜的情报,不知道情报会以什么形式来到他身边,于是他盼着,盼着能再见奈夜一面。
可奈夜始终没有来,一只雪白的鸽子在某天夜里飞到了他窗外。鼬解下鸽子带着的纸条,里面交代了晓组织的成员,还有她自己正在做的任务。不过就是些小打小闹,看上去倒只是个简单的佣兵团。而在奈夜的情报中还说,从那以后宇智波斑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纸条剩下的内容都是奈夜的嘱咐,包括给佐助做的饭要营养均衡,佐助和鼬的衣服她还是会做,之后会想办法送来。让鼬不要说来自哪里,只说是买给他的就好。奈夜知道鼬任务繁忙,一定要抽出时间关心佐助,不要让他孤苦无依。鼬看完了将纸条一把火烧掉,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那鸽子正在用脑袋蹭着他的脸,蹭的浑身都湿漉漉的。
本不该流泪的,本不该伤心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都是他自作自受。可他真心希望奈夜活着,只要活着,总是有出路的啊。
恢复正常工作的时候,卡卡西总是用神秘的眼神看着鼬。鼬很少注意,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关注到自己和任务。他总是发呆,卡卡西会轻声叫醒他,提醒他不要走神,还在任务中。鼬会抱歉地点点头,卡卡西总会劝他休息一段时间,把精神养好再来。可他执行任务还是那么雷厉风行,一点没有差错。
时光飞逝,离奈夜叛逃木叶已经三年了。奈夜的搭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