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漏嘴神色骤变，装作不经意问道“什么时候看到的，是不是当年和前鬼王去我家一起忽悠我的时候？”

司命被吓到，身后拢住她发丝的手蓦然一松“你，你知道？什么时候……”

白幽离“我当然知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只不过当时我见你对我全然陌生，就一直没有提起”

“其中有些曲折，不是故意对你陌生，但这都不重要”司命惊疑不定“重要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我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在成为鬼王后，多多少少知道了”

“你不怪我？”

白幽离摇摇头，如实回答“第一次把前因后果连起来的时候，是恨过的，可后来又觉得，恨也无用，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既然不能改变，怨恨就没有意义。”

司命心口刚刚提起的巨石轰然坠地，一瞬间回想了很多事情，宛如人刚死之前的走马灯，想起因为摄魂梦而记起来的往事，在黄泉碑文前的静默，鬼王寝殿中五味杂陈的告白，槐树林中与师父的争论，乃至于这么久以来的所有零零碎碎的琐事，这一切堆积上来，都被眼前这张平和浅笑的脸击溃。

直至此时他才终于释然“是我思虑太多，不够坦荡，修行多年，却还是困顿于心，当真是该打”

“司命”她低声唤他，漫天风雪呼啸声作为背景“按照约定，后天我就要前往巫歧天山神殿，去完成铸剑，你”

“你啊，为何总是能在恰如其分的时候开始煞风景”司命捂住眉心，似哭似笑，松开了头发的手换到前面抓住她的手“我自然是要陪你去的”

她颦起眉，眼中雾霭沉沉“司命，我希望你不要陪我，但若你当真要陪，那就站在门外，不要进去。”

“为何”

“没有为何，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唯有这一次，你不可以进去天山神殿。”

风雪越来越大，呼啸着像是有什么要崩塌，司命长久没有回音，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嘴，不知是答案淹没在了噪音中，还是他压根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