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丞在这这种情况下,还能带着一脸笑容,谨小慎微跪地参拜。
沈安就知道,此人绝非是等闲之辈。
要么,他是被打傻了,要么……此人必是老谋深算之徒。
“胡县丞,你可知本官为何打你?”
沈安冷着一张脸,杀气凛凛,叫人不敢侧目。
胡县丞把半个身子压下,脸和土地紧贴在一起:“大人,下官不知!但下官确信,大人既然出手,必是下官做的不对!”
好一副巧舌!
沈安更加确信,眼前之人绝不是好对付之徒,稍加思量,他带着人飞身下马,什么都没说,直奔府内走去。
胡县丞脸虽然一直铁在地上,眼睛却时时刻刻都在注意他们的行动,沈安走进院中的一刻,他也赶紧站起身来,紧随其后。
同时还不忘用目光提醒自己的部下,速速将屋子里面那个小娘皮带走!
万一被沈安看见,今天他的脑地,就要搬家!
来到县府正堂,沈安端坐其上,于廉随在他上垂首位置安坐。
胡县丞带着他的部下们,全都站在大堂墀下,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连他自己都顾不得闹上的血口子。
“胡县丞,你知道本官是谁,对不对?”
沈安端着一杯刚刚送上的热水,轻轻抿了一口,下面的人谁不知道他的身份,胡县丞哆嗦的好像半个身子都不听使唤了。
“沈大人,下官,下官瞎了狗眼,刚竟没认出来您来。”
一句话没说完,胡县丞还要跪下,所幸被一旁侍卫拦住,沈安不是来看他表演的。
何必装出这一幅怂包模样骗人?
“那无所谓,现在你认得本官了,对吗?”
胡县丞重重点头:“下官认得大人!”
“很好。”
浅然一笑,沈安把杯子搁在桌上,睥睨众人:“那咱们就痛快一点,东菱县到底是什么情况,本官以查验过,现在该是你解释的时候了。”
“本官要你一个交代!”
于廉坐在一旁,虎目之中杀气腾腾,胡县丞撇了一眼,瞧他一手扣在椅子上,一手紧攥腰间利刃就知道。
今日这一场堂辩,已成关乎生死之事。
怎么办?
要说他一点不怕,那是假话,可沈安想的没错,胡县丞可不是好对付的货色,稍加思量,就看他眼圈一红,顿时泪眼婆娑,大呼冤枉!
用他的话,东菱县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确与他当时反应不及有关,但更重要的,还是当地百姓,对官府的不配合。
官府在统一发放粮食之前,必须做好统入库,按照章程手续办事,可百姓们却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
“这些刁民,一味就知填饱肚子,下官这衙门口能有多少人手?赈灾粮食不等统计完,他们就几次三番的冲击县府。”
“大有一副强抢之嫌!下官作为当地县丞,爱民是本分,朝廷的职责也不敢忘却!以大梁律法,冲击府衙者,按谋反罪论处!!”
胡县丞捶胸顿足,鼻涕眼泪一起淌,弄得满身都是:“下官可怜他们受灾受难,没有降罪,只是派遣兵丁镇压一番,想着等他们安分下来,县府这边也快点把手续办完,就给他们发放粮食。”
“可是老百姓懂什么?见官府用了兵,就说是不管黎民死活,有几个带头闹事的,煽动大家食用那些被洪水泡过的粮食,下官也没办法!”
虽然胡县丞表现得情感丰富,悲愤委屈,可这样依旧瞒不过沈安一双明眸,更何况在到此之前,他还特意派人去前往益王军中验证消息。
得到的答案,都和之前从老百姓口中听到的一样。
胡县丞已不是巧言舌辩,根本胡搅蛮缠!
“事情果然如你说的一样?”
沈安没有直接戳破他,甚至语气都比刚才要和缓很多,眼见如此,胡县丞心中大喜过望,莫非是他相信了自己?
急忙压住躁动的心思,胡县丞可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半点马脚。
“这样讲来,似乎的确不能怪你;那瘟疫的事,你怎么说?”
现在除了赈济之外,对于瘟疫的控制,他也没作为。
胡县丞已有说辞,闻言当时跪倒在地,口称有罪:“这一切,的确是下官不好!瘟疫出现,下官只以为将病尸体火烧殆尽,就能遏制发展。”
“没想到……还是没什么实际作用;我东菱县地处山峦之中,经济贸易不足,医药方面也是弱项。”
“仅凭县府中的医资力量,无力从根本上,治疗控制,才有了今日之情形,此事,下官愿承担一切责任!”
话说的好听,可是字字句句,他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如果真按照他的说辞去判。
只怕这责任,最后还得算在朝廷身上。
是他东菱县医资力量不够,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