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度瘫垂着。

铁手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得如同雪山下的千尺寒潭：“狗贼！我且留你这条狗命，回去告诉黄金鳞，有本事直接来寻铁某！莫要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迫害无辜之人！你别想再耍什么花招，若我师妹她有任何差池，你这条胳膊便是你俩的下场！”

“师兄，师兄……”陆梦芸只觉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口中呼唤着铁手，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全然失去了知觉。

陆梦芸再次苏醒已是翌日中午。她感觉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温暖舒适。透过半开的窗棂，隐约能看到屋外一树桃花开得正艳，不远处似还有一泓闪着粼粼波光的水潭。

“这又是哪里？”她想抬手揉揉眼睛看分明些，可这一动牵扯了后背的伤口，忍不住“哎”地痛呼了一声。

“小师妹，你醒了？”铁手几乎是扑过来的。

陆梦芸见他眼里布满血丝，看来是一宿未睡，轻声问道：“师兄，我们这是在哪儿？小珍姑娘他们呢？”

铁手满眼疼惜，握住师妹小手柔声道：“这里是临安县的太湖源山谷，这小院是连云寨江南分坛，十分安全。你受伤后我带你们一起过来，如今连云寨的弟兄已护送习公子他们回沧州去了。你中的那暗器，万幸只是个小小的铁蒺藜，创口不是很深，虽然有毒但如今已敷服解药，应该就没有大碍了。只是现下你可痛得厉害？”

“还好…”陆梦芸说着想要起身，还没坐直，被子微微下落，却觉肩头一凉。她低头一瞧，顿时有惊又羞，自己上半身竟然只穿了一件抹胸。

陆梦芸不禁“呀”地一声低呼，赶紧又躺下裹紧了被子满脸通红道：“师兄，我的衣衫呢……”

铁手见状，摸着头神情羞涩地道：“对不住，师妹。昨夜，我急着帮你敷药，不小心把你衣衫给扯破了，这里又没的可换…我…我…这就去村里看看能不能问附近的农家买一件……”

陆梦芸轻轻“嗯”了一声，娇羞地垂下眼帘，默不做声。

铁手以为她生气了，急道：“小师妹，我……只是情急，无意冒犯，我……我……没有要故意看你身子……”他说着自己也脸红起来，脑中又浮现出昨夜撕破她衣裳时，那一下露出来的雪白幼滑的肌肤……

陆梦芸含羞摇头，轻声道：“…无事……不过还是要劳烦师兄尽快帮我去买一件来……”

“好！好！我这就去，你再躺一会。”

临安县太湖源山谷中林深鸟鸣，飞瀑流泉。山坡上野花烂漫，七彩斑斓，美得直如世外桃源一般。

午后的阳光漏过嫩绿的树叶缝隙，光影斑驳地照在小院中，陆梦芸穿着江南村妇的蓝布白花裙衫，仰面躺在长竹椅上，俏目含情地望着上方那张端正英朗的脸庞。

那是铁手正弯着腰为小师妹清洗长发。

自那晚见了小珍之后，不知怎地，陆梦芸的心底竟泛起了隐隐不安，她直觉小珍对铁手情思未了。那毕竟是师兄的初恋情人，而依着铁手那重情重义的性子，要说真已全然忘怀恐怕也未必。虽说如今罗敷有夫，师兄待自己也是宠爱有加，可一想到他待自己的心会不会缺了一角，陆梦芸心里终不免有些耿耿。自她知道自己性命未卜，对铁手的依恋更是日盛一日。其实背上的伤口已经无碍，但她偏是要与师兄撒娇亲近，故意唤他给自己洗发。

铁手有些紧张。那一把长长的墨染青丝柔软飘在水盆中，也荡漾在他心间。他小心翼翼地抚摸揉搓着，有点手忙脚乱，看得出那模样应是从未给女子洗过头发。

陆梦芸感觉师兄弹韧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头皮，惬意地眯起了眼睛，瞧着情郎那一脸专注的神情，心中爱极，忍不住伸手去拂他脸颊。

“小师妹，莫动。”铁手微微偏过脸，生怕视线被挡住会扯痛了她。

陆梦芸的手却不依不饶地抚上他的剑眉，继续逗他道：“师兄为我洗发，怎地皱了眉头呀？”

“我……没做过这个……怕扯痛了你。”铁手呐呐道。

“哎，不愿意就算啦。”她故意娇嗔。

“我愿意！”铁手深情道：“洗一辈子！”

陆梦芸闻言心下甜蜜，可思绪一转，那蛊毒之忧又愁上心头，终究是生死未卜，也不知还能与心爱之人相守多久。她幽幽叹道：“唉……若是此生都能与师兄这般厮守着就好了。”

“必定可以！”铁手俯下头在小师妹额头温柔一吻，语气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