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琥笑了,老鼠蹲在她脚边,吱吱吱的叫。 这第一关,总算是过了。 这一关里的恐惧,居然是她亲爹。 …… 寒风凛冽,十来岁的夏琥提着一篮橘子,赤着脚,在街上叫卖。 “橘子保甜嘞,橘子保甜嘞!” 框里还有一半橘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卖完,夏琥蹲在墙角歇了一会,看见红红的橘子,她真想吃一个。 不能吃,还指望着用橘子换粮食。 她想站起身子,忽觉一阵心慌,眼前金星点点,四肢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她饿了,饿坏了,实在走不动了。 吃个橘子? 不能吃。 卖了橘子换了钱,买米吃。 余下的钱存起来,过年的时候能买件衣裳穿。 要是余下的钱能藏得住,不被爹爹看见就好了,被他看见了,一夜就能赌干净。 爹爹这些日子总叫些男人来家里,也不知他要干什么。 其实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要把我卖了…… 真不想回那个家,卖了橘子,换了钱,我还是走吧。 夏琥挣扎几次,都起不了身,另一份恐惧涌上心头。 她担心自己永远站不起来了。 第二关来了,这一关里恐惧,是饥饿。 夏琥挨过饿,在饿死的边缘挣扎过许多次。 徐志穹这次有了经验,恐惧之下的夏琥戒心很重,但她从不防备身边的老鼠,因为老鼠见得实在太多。 一只老鼠叼着一块饼子来到夏琥身边,夏琥吃了一惊,四下看了看,随即把饼子塞进了嘴里。 她不嫌弃从老鼠嘴里掉出来的东西不干净,快饿死的人哪会计较这个! 徐志穹知道这是作弊,道门六品技是对心性的锤炼,徐志穹只想适当提供帮助,也不想做的太过分。 他给夏琥叼来了两个馒头,夏琥吃了。 他又给夏琥叼来两个粽子,夏琥吃了。 他又给夏琥叼来一只鸡,夏琥吃了。 夏琥也没想过,这老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老鼠又叼来一壶酒,夏琥喝了下去,肚子饱了,身子也暖了,这第二关就算过去了。 转眼来到了第三关,夏琥继续在街上卖橘子。 她能战胜对父亲的恐惧,也能战胜对饥饿的恐惧,还有什么她战胜不了的。 夏琥不一会把半筐橘子卖完了,看着手里的铜钱,夏琥笑了,她准备离开这地方,另谋生路。 走到一座大宅附近,她看见一个破衣烂衫的妇人追了过来。 娘…… “妮子,你往哪去,你可不能走,妮子,没了你,娘可怎么活……” 是啊,她娘离了她,的确活不了。 “娘,那你就跟我一起走。” “咱们两个妇人,能走到哪去?” 让她走,她又从来不肯走。 “你跟娘回去吧,那天杀的再敢打你,我就和他拼了!” 每次都说和他拼了,每次都是跟着一起挨打。 “你跟娘回去吧,你爹其实人不坏,就是爱耍钱,爱喝口酒,喝了酒总要耍个疯,你别和他计较。” 是,这人不坏,这是百里挑一的“好人”。 “他找来那些人,也不一定是坏人,他想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那些人,是不是好人家的,你看不出来? 每次夏琥要从火坑里跳出来,总被一个人拽回去。 这是夏琥心里最大的恐惧,却又无法描述,无法回避的恐惧。 “妮呀,跟娘回去吧。” 夏琥她娘拽上一把,夏琥身子哆嗦一下。 她又要吓醒了。 醒了倒也无妨,三关过了两关,六品技已然学会了两重境界,在道门之中,这也算是大造化了。 可徐志穹不甘心,如果这次放着不管,这终将成为夏琥心里永远的阴影。 可怎么对付她娘呢? 上去咬她,抓她,抠她眼珠都没用,这样只会让夏琥更心疼她。 越是心疼她,夏琥在火坑里陷得越深。 眼看夏琥经脉收紧,徐志穹束手无策。 陷入意念深渊的夏琥,也不想再面对的母亲,更不想再回到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