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俺也跑吧,俺兵刃都打没了,俺对得起那十两银子了。 乱军跑了两步,吴占修看到前边有旗子晃动。 洪振基站在辇车上,手里依旧攥着千乘的战旗。 他脸上有几道口子,全是血,也看不出他现在是个什么神情。 身上穿着盔甲,盔甲上扎满了羽箭,跟个刺猬一样。 脚底下全是水,他这是尿了? 是,洪振基尿了。 他是个庸人,他害怕,他吓尿了,尿了不止一次。 可就算尿了,他没后退一步。 自开战至今,他没后退一步。 他知道什么时候不能输,也知道有些事情他输不起。 他手里拿着战旗,不停的呼喊:“杀毛刹!杀毛刹!杀毛刹!” 一名图奴骑兵冲到近前,秦燕刚杀了一名图奴士兵,回身一步跳起,跃到马背上,用短刀割了那骑兵的脖子。 另一名图奴校尉骑着战马,撞上了洪振基的辇车。 洪振基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校尉上前来抓洪振基,李全根拿着长剑和校尉打在一处。 “杀毛刹!杀毛刹!杀毛刹!”洪振基爬了起来,战旗还在他手上。 几十名图努骑兵冲到辇车附近,一群内侍殊死搏杀。 岳六生被战锤拍在了嵴背上,呕出一口血,趴在了辇车旁边。 一名兵长冲上来去砍洪振基,岳六生爬起来,将他拉下马背,和他扭打在一起。 “杀毛刹!杀毛刹!杀毛刹!”洪振基快被包围了,还举着战旗不停的喊。 吴占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这个神君,他总喊啥嘞? 这些毛刹都是要来杀他的,他一直喊啥嘞? 他赶紧找个地方躲着不就行了么? 他咋就不躲着…… 吴占修看到了洪振基手里的战旗。 “杀毛刹!杀毛刹!杀毛刹!” 那面旗子很大,战场上的人都能看见。 洪振基不能躲着。 神君还在,这面战旗,得让千乘人看见。 吴占修咬了咬牙。 你在这杀毛刹吧,俺要走了。 俺就是为了十两银子,俺还要回家娶媳妇。 一名图奴兵长举着战斧,冲向了辇车。 吴占修勐然回身,俯冲过去,抱住了那战马的后腿。 马蹄踢在吴占修的身上,肋骨当即踢断了。 可吴占修死死抱着马腿没撒手。 俺就是为了十两银子。 俺就是…… 俺…… 俺跟你拼了,狗养的毛刹! 吴占修被战马拖了几步,整个人都要零碎了。 忽见一名士兵冲过来,抱住了战马另一条腿。 战马跑不动了,一名千乘士兵上前揪住了马尾。 图奴兵长大怒,拿着战斧回身便砍。 一名千乘士兵举起长矛戳在了那兵长的脸上。 兵长带着面甲,长矛没能刺透,兵长举起战斧又要砍,几名千乘士兵一并扑上来,扯着马镫,把这兵长从马背上扯了下来。 用长矛捅,用小刀刺,吴占修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对着兵长的脑袋往死里砸。 砸了许久,那兵长不会动了。 吴占修只觉得耳膜一阵剧痛,一阵阵声浪不断袭来。 千乘人在呼喊,所有活着的千乘人在呼喊。 “杀毛刹!杀毛刹!杀毛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