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钦山低下头,没有作声。 曹议郎笑道:“等你入了道门之后,修行些时日,才发现判官也不是那么威风,你才发现判官终日刀口舔血,却还活的战战兢兢。” 胡钦山抬起头,想争辩两句,却又把头低下了。 他感觉这老头子能看穿一切,在他面前撒谎也没什么用处。 曹议郎问道:“你后悔加入判官道么?” 胡钦山点点头道:“后悔过,也想换个道门修行。” 曹议郎又问:“出卖了道门,你后悔么?” 胡钦山点点头道:“后悔,若是再让我选一次,我一定好好修行,绝不会对道门不忠。” 曹议郎叹道:“不想修行无妨,换个道门也无妨,可立下的誓言不能不作数,你还记得入道时的誓言么?” 胡钦山抽泣一声道:“我就是一时昏了头……” 曹议郎又叹一声:“罢了,孩子,到这边来。” 胡钦山走到了曹议郎身边,曹议郎摸着胡钦山的头,语重心长道:“孩子,莫哭,都过去了。” 胡钦山哭道:“老前辈,求您饶我一回,您让我给您做个役人也好,我伺候您老一辈子,我潜心赎罪,我真心知错了,我求您别让我上地府受苦。” “放心,我不让你受苦。” 老议郎摸着胡钦山的发丝,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这是作甚? 就这么饶了他? 不可能。 这不是曹议郎的性情。 徐志穹且默默看着,忽见老议郎手腕一转,把议郎印再次盖在了胡钦山的头上。 意象之力集结于议郎印上,整个议郎印像块烧红的烙铁,在胡钦山头上荡起一阵阵青烟。 胡钦山高声痛呼:“老前辈,我知错,知错了!” “你知错了?” “知错了,我真心后悔出卖了道门,您饶了我吧。” “你是后悔了,你是后悔没有早对道门下手,”曹议郎笑容依旧和蔼,“你站在衙门口,就想进去报官,把道门卖了,可你怕官,不敢踏进衙门, 看见知府的车仗,你又想把道门卖了,只因同道在身边,你没得机会, 你师父真是瞎了眼,把你这个畜生领进了道门,你从没想过除暴安良,你进了道门,只是想借着修为逞凶斗狠,修为不易得,你又想卖了道门赚一场荣华富贵!” “老猪狗!”胡钦山意识有些模湖,却也顾不上遮掩,破口骂道,“你们是邪道,你们都该杀!我早就该报官抓你们,你们这般见不得光的猪狗,还真把自己当了英雄怎地?你们就是……” 曹议郎手腕下压,胡钦山的魂魄当即化作了一片烟尘。 老议郎说到做到,果真没让胡钦山去地府受苦,而是让他当场灰飞烟灭。 曹议郎叹口气道:“按咱们道门的规矩,六品修者可以引人入道,我这辈子恐怕都修不到六品,想想这也是好事,若是把这样的败类引入道门,我纵使到了泉下也死不瞑目。” 曹议郎把金豆子交给了徐志穹:“他不是京城罚恶司的人,功勋怎么分,交由他们罚恶司定夺吧。” 徐志穹接过功勋,问道:“议郎印,能让魂魄灰飞烟灭?” 曹议郎点点头道:“集中意念,具魂魄消散之象,将议郎印打入魂魄头顶,就能让魂魄彻底消散, 马长史,你是道门奇才,老夫本不该多言,但你修行时日尚浅,有些事情只怕少了些斟酌,这手段,切记慎用,否则追悔莫及。” 徐志穹默默向老议郎施了一礼,离开了议郎院。 回到竹州罚恶司,徐志穹把一包金豆子交给了邱执信。 邱执信道:“那厮去地府了?” 徐志穹摇了摇头。 邱执信知道了结果,长叹了一声。 赵无功道:“那厮罪有应得!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张仁侠眨眨眼睛道:“当真灰飞烟灭了?” 曲少游道:“出卖道门,理应如此,只恨这狗贼没死在我手上!” 徐志穹默然良久,问众人道:“诸位,为何要加入判官道?” 邱执信叹口气道:“我师父说我有颗仁心,便领我入了道门。” 赵无功道:“我觉得这世上总得有个说理的地方,咱们道门就是给这世间争个说理的地方。” 张仁侠思量片刻道:“我就是看不得良善之人受欺侮!” 曲少游道:“我更看不得凶恶之人作威作福!” 刘奔翔道:“把恶人杀了,还赚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