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一分一毫都得落在实处,得找个真正清廉的人把这事情办了。” “真正清廉的人……”粱玉瑶犯难了,“王彦阳、邱栋才,这样的人倒是清廉,可是他们不懂河务。” 长乐帝拿起吏部呈上来的名册和考评,逐一翻阅道:“我大宣这多臣子,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当用之人!” 找了个把时辰,发现懂河务的都不是廉吏,廉吏都不懂河务。 长乐帝越想越恼火,怒道:“只要修好河堤,加官进爵,却少不了他们的好处,就求他们这一次不贪还不行么?” 粱玉瑶叹了口气:“河务、修路和赈灾这类事情,就没有不贪的,怎么也得留下点银子给他们!” “留不下,这次是真留不下,我手上有多少本钱,你是知道的,浮州还要银子赈灾呢……” 两人正在争执,徐志穹道:“赈灾的事情,你想个好人选,修河堤的事情,就交给张竹阳吧。” 长乐帝道:“时才不是说了么,我没钱喂给他!” 徐志穹道:“我去找他聊聊,这是个明事理的人,他能听懂我的话。” …… 望安河,画船之上,徐志穹把兴修河务的事情告诉给了张竹阳。 “我举荐了你,你要知晓其中的利害!”徐志穹斟了一杯酒,递给了张竹阳。 张竹阳受宠若惊,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某受侯爷提携,知遇之恩,永世不忘。” “说什么永世不忘,都特么是瞎扯!”徐志穹又给张竹阳倒了一杯,“我举荐你,是因为你有真本事,不仅有治理河务的本事,还有能听得懂实话的本事, 我接下来的一句实话,你千万给听仔细了,治好了河务,加官进爵少不了你,但做事的时候,你千万不能贪,一个子都不能贪!” 张竹阳笑道:“侯爷,你说笑了,张某不是那贪赃枉法的人。” 徐志穹没笑。 张竹阳抿抿嘴道:“此前有些事情,是犯了点规矩,但大是大非之时,我还是分得清的。” 徐志穹依旧神色冰冷。 张竹阳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问一句道:“侯爷,您给个明示,您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徐志穹压低声音道:“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我让你别贪,一个子都别贪。” “可修筑河堤,要说一个子都不动,这事情却不好做,我自是不缺那银子,我手下的人可就难说了……” 徐志穹默默看着张竹阳。 看着他头顶的罪业,看着他为难的神情。 按照徐志穹的性情,张竹阳早就该死。 之所以留他到现在,是因为他能听得懂人话,还能办些人事。 “别贪,你贪一个铜板我都会知道,别的人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的手就行,听明白了么?” 徐志穹留下了一袋银子在桌上,这袋银子足够船钱和饭钱。 这是徐志穹第一次请张竹阳吃饭。 拿着钱袋,张竹阳仔细掂量着其中的分量。 三日后,长乐帝钦点了十三名官员,其中七名官员由张竹阳指挥,前往各地修筑河堤,三名官员由户部郎中贾兴邦指挥,前往浮州赈灾,剩下三名官员由御史韦东良指挥,专门负责监督资财使用。 此外,长乐帝还任命徐志穹为钦差大臣,挂个虚职,督办河务和赈灾事宜。 徐志穹并没有随一众官员南下,这是长乐帝的旨意,毕竟徐志穹还没彻底康复。 临行之时,徐志穹把十三位官员召集到一处,本该请他们吃杯酒,说几句壮行的话,但徐志穹没这个心情。 他盯着这十三个人看,看他们头上的罪业,一一记录了下来。 张竹阳的罪业由五寸变成了三寸七,他最近确实做了不少人事,罪业削减了许多。 贾兴邦的罪业五寸二,是个敛财的老手,可清廉的名声在外,因此长乐帝让他指挥赈灾,希望他和张竹阳一样,能做点人事。 韦东良,罪业一寸八,在这批官员之中算得上一股清流,由他监督资材,算是用对了人。 十三个人的罪业一一验过,徐志穹只叮嘱了两句话:“待你们把事情办妥了回来,我替你们向皇帝请功,每人官升一级, 但是别贪,千万别贪,哪怕贪了一个铜板,我让你们人头落地!” 御史韦东良很是不悦:“运侯,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却看不起吾辈的人品么?” 户部郎中贾兴邦叹道:“卑职只知尽心竭力为朝廷办差,侯爷这话,却让卑职心寒, 此番我等赶赴浮州,一粥一饭都不用朝廷出钱,我们自己担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