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侧身抬头看向周扬，镜片反光，挡住眸中的色彩，“哦？是吗？脾气大？”

她勾起一个有些甜美的笑容，微抿的唇却透着一分疏离，就像将尖刺隐藏在叶下的毒蔷薇，看似无害却致命，“最近发生了多起精神力暴////乱事件，分布地不均，没有规律，局内的考核任务也增加了许多。”

周扬停止了哀嚎，一脸惊恐，每次姜楚露出这个笑容，他都没有好下场。

光芒落在琥珀色的温柔的眸子里，姜楚语调温和，声音却似魔鬼，“所以作为星际优秀考核官，我会和云统领建议，合理分担一些考核任务给你，加快你的进阶，以达到我这个水平。”

银发：合理分担？？？加快进阶？？？加班？？？无休？？？

姜楚微微勾起和善的嘴角，电梯已经到了，在趁周扬消化完信息之前，迅速转身与他错开距离，快步踏入电梯离开。

周扬反射弧比较长，得让子弹先飞一会。

为了避免怪物的异常精神波动会影响正常人生活，怪物考核点建于地底几百米，踏到地面时，那种压抑紧迫处于狭窄空间的拥挤感一瞬间消失干净，自然而非人工合成的空气，空阔的天地是给予一天劳累工作的姜楚最好的奖励。

姜楚穿着普通的女士白衬衫，黑色休闲裤，平底鞋，隐去了所有光芒，仿佛一块没有开凿的璞玉，她的眸子低垂，脸上带着几分疲态，眼角的红痣也失去了光泽，融于匆匆的行人之间，步履缓慢，就和众多归家的社畜一模一样，让人难以分清究竟地上地下，哪一面才是她真正的面目。

圆盘拐角处，有一家便利店，店主是一名老婆婆，姜楚经常会在下班后光顾。

姜楚推开门后，今天值班的是一名小姑娘，扎着一个马尾辫，似乎刚刚成年。

小姑娘正点着手机，见有人进来，迅速抬头，待看清姜楚的脸，有些惊诧，又立马微笑道，“你是姜楚小姐吧？”

“你认得我？”姜楚有些意外。

“那就没错了，店里没什么生意，你是今天晚上来的唯一一名顾客，奶奶说有一名姜小姐每天晚上都会来店里买猫罐头，应该就是你了。”

姜楚点头，从货架上拿下熟悉的牌子，递给女孩结账，就像普通邻里那般打招呼问道，“你奶奶呢？”

女孩笑了笑，眼里的光芒却越来越黯淡，“她生病了，便利店应该开不下去了，我们要将店面转卖给别人，对了！”

女孩像是想到什么，笑盈盈地将罐头装好，直接递给姜楚，“这罐头，就当是我给素未蒙面的小猫咪最后的礼物了，祝愿他们可以一直遇到像您这样的好心人！”

好心人？

姜楚握住罐头的手紧了紧。

女孩仿佛将姜楚当做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自顾自说道，“我马上十八岁了，应该很快就要去测试精神力等级，如果很差的话，怕是很难养活自己，现在环境不好，不久前虫族又吞没掉一座人类城市，人心惶惶，大家的脾气都很暴躁。”

“也许，也许，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为了活下去，我会去怪物考核。”

女孩想了一会，眼里又流露出犹疑和恐惧，“如果是那样，那真是太可怕了。”

听到熟悉的名词，姜楚垂眸望向眼前的女孩，琥珀色的瞳仁温柔，嘴角带笑，“那祝你好运了。”

女孩红了脸，姜小姐真的是人美心善活菩萨。

姜楚收敛了笑容，推门离去。

所谓人类向往的精神力的真相，不过是于最深的绝望中激发出最浓重的欲望。

坠入地狱。

且步入荣光。

姜楚走到一颗大树下，拿出零零散散的猫罐头和猫条，一大群毛茸茸的猫咪闻着味就跑了出来。

近年来虫族增殖，沙漠面积增加，人类的处境愈加艰难，强压环境下越来越多的宠物都被抛弃。

但如今的状况也是可预见的，由于悲痛的历史教训，这两百年来，世界联盟严格限制了除精神力开发的一切科技发展，以避免再次形成人类种族悲剧，但物质文化需求日益增加，生产力却没有得到提升。

“ZZZZZZ……”

手机铃声不断响起。

姜楚瞥过手机上的名字，【周扬】

没有接听。

猫咪似乎被吓到，小心翼翼离姜楚稍微远了些。

她将手伸过去，手指细长，白如瓷玉，善如菩萨，能轻易笼住小猫的头，示意它不要害怕。

小猫似乎感受到了她掌心的温暖，用头蹭了蹭，呜呜叫着，细碎的灯光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