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危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秦国为奉法之国。” “王迎三舍,为敬才最高礼仪。如今,大王为韩非一人破法开例,后续难为也!” 秦王政之语刚落,下首的王绾便是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悍然阻止道,对于韩非,自己也是有所了解的,近年来,大王颇喜《韩非子》。 甚至,将《韩非子》刊印百套,赠与秦廷要臣,自己也曾一览,那韩非的确为法家不世之才,比起百多年前的商君,于法理更进一步。 但正是因为此,才不能够随意的破法开例,否则,先例一开,后续后世之君如何,一语而落,自己身为廷尉,掌管秦国之法,此事难为。 “这……,既然寡人不能够亲至,那么,派一重臣替寡人相迎函谷关外,应该无忧吧?” 秦王政神色一怔,虽然兴头被王绾遏制,但也明白其中道理,是故,言语一滞,想了想,便是有了一个折中之法,自己虽不能够亲至,有重臣代表自己也是一样的。 “可也。” 这次,王绾颔首而应。 “哈哈,妙哉。” “李斯,寡人素知你与韩非乃师出同门,而且御史张苍也是你们的师弟,故而,寡人欲使你与张苍等出迎函谷关,替寡人迎接韩非。” “以为如何?” 得到廷尉王绾的认同,秦王政爽朗一笑,双手在上本能的拍合,而后,明眸扫视,落在厅殿内另一人身上,既要派遣人代替自己。 那么,自然得选择亲近些许的,李斯与张苍等无疑是比较合适的,语落,看向长史李斯,想来此礼足以表现自己的重视了。 “替大王相迎大才,李斯之幸也。” 募然之间,李斯的心头很不是滋味,回想起自己入秦以来的所有种种,先是进入文信候府邸,充当门客,而后侥幸得了一个河渠丞的差事。 方才有了自己的晋升资本,数年来,兢兢业业,在长史之位上劳作,也算位列中枢,想不到,比起师兄韩非,在大王心中还是差了一些。 不过,虽是这般,但神情未改,对于那位师兄的性子,自己也是清楚的,纵然来秦,想来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坐拥大才不假,但身居高位却不一定了。 拱手一礼,接下差事。 “甚好,此事务必要办的完美。” “今日召集廷尉与长史,除了韩非之事,还有另外一桩,那边是针对上将军桓齮的处理,其人败军辱国,一战葬送五万大军,实在是有负寡人所望。” “而且,桓齮如今在赵国手中,昨日,赵国有使者递上文书,言语要么秦国赎回桓齮,要么十天后,他们将桓齮的头颅送回。” “廷尉以为该如何?” 对于李斯的能力,秦王政还是放心的,当即,没有在韩非之上多浪费时间,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不由得,秦王政神色徐徐阴沉起来。 多少年了,大秦还从来没有上将军被俘虏之事! “败军辱国,有负大王所望,上将军桓齮难辞其咎,依据大秦律例,当爵位下降六等,贬为庶人,以儆效尤!” 执掌秦国律例,对于这些,王绾自是熟悉无比,张口即来,但语落知乎,便觉不妥,对于大秦律例,大王同样也是熟悉无比。 若然已经有了决策,应该不会这般征询自己二人的意见,除非是有其它的想法,不合大秦律例之想法,此事……不是不可能。 “长史以为?” 闻王绾之语,秦王政颔首以对,的确,按照大秦律例,对于上将军桓齮的处理,却是如此,但若无王弟的那份文书,自己应该也会这般处理。 但王弟那份文书,的确给了自己不一样的思路和想法。目光流转,落在李斯的身上。 “秦国奉行法治,自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上将军桓齮此次大过,当应廷尉之语!” 李斯拱手一礼,于此事,自己之抉择与廷尉一般,想来大王心中会有别的想法,但法理而出,正当不过,自己非掌法之臣,只有此应。 “的确,按照大秦律例,上将军桓齮当给予下降六等爵位,贬为庶人。” “但,半月前,武真君曾有一份文书递于寡人,其言要剥夺上将军桓齮所有爵位,而且要将其贬为庶人,然……,武真君接下来之言,却是有点意思。” “赵高,将文书递于廷尉与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