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的卷宗和文书每日都会送到王府里来,其他没处理完的这次也都要带上,光这些就装了一大箱子。
往马车上搬行李时沈心月一直在一旁哭哭啼啼,徐楚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手在赵怀璟腰上稍稍用力掐了一把,扶着他的手臂干脆地先上了马车。
她在马车里手托腮随意翻着话本,听到马车外沈心月娇滴滴的声音:“璟哥哥,你要去庄子里,为何不带我一起?”
赵怀璟的声音很平静:“你不是刚从庄子里回来?你若想回去,本王再让人送你回去就是。”
马车外沈心月哑了声音,听赵怀璟这意思,先前送沈心月去的庄子并非他们今日要去的庄子,徐楚楚都不用瞧就能想出沈心月恼羞成怒的样子,忍不住“噗呲”笑出声。
赵怀璟很快上来 ,马车慢悠悠驶出琅琊王府,驶入主街,往西城门而去。
去庄子里要一个半时辰,马车晃得头晕,徐楚楚合上话本,想了想问:“王爷,陛下为何没有派何太医跟着我们?”
她前几日一直担心梁太宗要派内侍和太医跟着的。
赵怀璟拿银签子拨了拨炭盆中的银丝炭,瞥她一眼,淡淡道:“陛下龙体欠安,太医都在宫中待命,又如何顾得上本王。”
自赵怀璟入狱以来,徐楚楚听到关于梁太宗的消息都是“龙体欠安”,她心中诧异还要再问,被赵怀璟冷冷扫了一眼,只得闷闷不乐地闭嘴。
马车颠簸一路,过了午时才到庄子里。这一片有天然的热汤泉,所以这处温度比京城略高出一些,的确是冬日里避寒的好去处。
到了庄子里,用过午膳稍稍修整过,赵怀璟去了书房,徐楚楚颠簸了一路身子疲惫,伸了个懒腰兴冲冲地去了热汤池。
汤池修在庄子西边,侍女引着她去了最大的汤池,应是赵怀璟专用的。
徐楚楚沿着汤池看了一圈甚是满意,将婢女都赶出去,一个人在热汤池中泡了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地出来。
她头发虽用布帕拧过几次,但还是湿的,从汤池出来时裹着厚厚的狐皮斗篷,一张粉白的小脸被热气熏蒸得红扑扑得,被斗篷帽檐白色毛茸茸的狐毛一衬,更显白皙水灵。
赵怀璟沿着廊檐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停下脚步,等着徐楚楚过来,他抬手帮她拢了拢斗篷,然后牵着她的手,慢慢往正院而去。
天气愈发冷了些,虽有府医和何太医每日帮赵怀璟诊治,但他的腿疾并未有明显好转,稍稍多走一段便会疼痛难忍。
所以二人走得很慢,沿着廊檐走回正院就花了半刻钟。
一路上徐楚楚好奇地打量着,庄子虽不如琅琊王府大,但格局与王府差不多,修建得气派又漂亮。
回到正房便有赵怀璟的属下找了来,赵怀璟去了一旁的厅中,徐楚楚泡过热汤神清气爽,在正房里晃了一圈,见外间的榻上只铺着锦褥和兽皮毯子,便吩咐青萝抱一床被子过来。
青萝痛快应下,但直到晚上该熄灯歇息了,榻上还是未见被子。
徐楚楚猜到青萝是故意的,她气哼哼地打开门,却见连门口守着的婢女都不见踪影。
外面的冷风迎面吹来,徐楚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恨恨地跺了跺脚关上门,转回身就对上赵怀璟似笑非笑的眸子。
她一噎,被赵怀璟这样看着,她倒来了跟他较劲的念头,不愿在他面前露怯,所以故作淡定地对着他挑眉哼了一声,然后大步往内室而去。
不过她稍显凌乱的步子和匆匆的背影,在赵怀璟看来,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所以他顾及着徐楚楚的面子,在外面的桌案前又坐了片刻,听到里面的人已经歇下了,这才进了内室。
徐楚楚缩在大床的最里侧,侧身朝里紧紧裹着被子,纤细的身子紧贴着墙壁,只留给赵怀璟一个后脑勺。
赵怀璟站在床前看了片刻,心下好笑却又不敢笑出声。他上床后往外扯了扯被子,可他扯一下徐楚楚就紧跟着再往里扯一扯,最后被子就全去了徐楚楚和墙壁之间。
赵怀璟:“……”
他轻咳一声,徐楚楚这才意识到她把被子全部卷走了,回头狠狠瞪了赵怀璟一眼,这才把被子往外让了让。
婢女进来放下床帐熄了灯,徐楚楚一直竖着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此时便吩咐侍女再端一个炭盆进来,赵怀璟却道:“不用。”
待侍女退出去后,徐楚楚很快听到赵怀璟躺下的声音。她心“扑通扑通”直跳,等了片刻,见赵怀璟一直规规矩矩躺着并无其他动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贴着冰凉的墙壁保持一个姿势许久,实在不舒服,过了约一刻钟,她听到身后赵怀璟的呼吸声变得平稳绵长,她又等了等,便小心翼翼转身平躺下来。
翻身时不小心碰到赵怀璟的手,徐楚楚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又等了等,见赵怀璟未被弄醒才放下心来。
徐楚楚白日里在马车中睡了一觉,下午泡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