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丫。
连喝了一茶壶的水,也没能解了她心中的渴,但三人却不敢给她喝了,别人醒过来了再给撑坏了肚子。
混沌的意识还有些懵懵然,但水铃想起来了,她记起自己是谁了,穆奚,她是穆奚,水木星的穆奚!
那股炙热恍若环绕身周,真的太快了,快的还不知敌人是谁,发生了何事,就死了。
世界末日也不会那么迅速吧,到底是谁?是谁?水铃无声呐喊。
可她无法得知,内心的伤痛化作泪水从她眼角留下,嘴里呢喃着“难受,娘亲,铃丫难受”,眼睛不肯睁开,怕满心的悲伤和无处安放的恨意倾泻出来。
水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四岁小孩的身体让她无力掌控。
再醒来已近第二天中午。
“铃丫,你醒了?”惊喜的月娘人还没站起来就伸手去摸她额头,跟自己的对比,确实不热了。
“不热了!爹、娘,铃丫不热了!”开心的月娘跑出去告诉双亲这一好消息。
大肚子也没能拖延水娘的脚步,快步进屋,看着脸色苍白,唇上干的起皮的铃丫睁着眼望她,眼眶就是一红。
抖着手摸了摸水铃的额头,确定是不烧了,喜极而泣,摸着水铃的脑袋轻声说:“我们铃丫是个有后福的,以后都会顺顺遂遂的。”
水铃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这世的娘亲,这两天的生病连累娘亲憔悴了好多,水铃牵起嘴角笑了一下以作安慰。
这时,水爹端来一碗白粥,闻着粥香,水铃的肚子应景的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咕噜噜”。
喜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水铃苍白的脸上倒是因此红润了些许,羞得。
“饿了好,饿了好,肚子知道饿了,说明咱们铃丫好了。”
等水铃吃完,就让月娘去隔壁村喊大夫,想让他再给瞧瞧,看铃丫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喝完粥恢复了些体力的水铃不想在屋里躺着了,她想借太阳的温暖驱散内心的阴寒,就央求娘亲让她到院子里晒一会太阳。
水爹是女儿好了说啥都行,今天的天气又确实好,就也跟着说和,最后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坐在了阳光下。
水娘把空碗送回厨房后,就开始晾衣裳,水爹也不闲着,去把柴劈了。
水铃靠在躺椅上,就那么望着空中的太阳,汲取它温暖却不炙热的暖意,但终究是不可久视之物,眼睛被刺的流泪,闭上眼缓解不适,心里也在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好似也不错。
可突然地,门“砰”的一声被踹飞了,这片刻的安宁戛然而止。
水铃用她因看太阳而尚未恢复视力的眼睛望向四分五裂的大门,虚弱的身体无力做出应对,心中也在哀叹,不是吧老天,她要不要这么倒霉呀!!!
她才刚恢复记忆呀!!!
晾衣服的水娘正把一件上衣放到晾衣杆上,被惊的迅速扭头看向声音传来处,但身体还保持着原动作,导致她差点扭到脖子。
水爹反应稍快一点,但也才转过身来,手里的斧头还未挥出。
与此同时,被踹破的门变成碎木片、木刺,向着院中几人飞射而去。
一大块木片就那么巧的砸到了水铃的头上,水铃晕过去之前模糊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翻飞的墨色衣袂。
又没看到凶手!!!
陷入昏迷的水铃十分不甘,想睁眼却控制不了眼皮。
水爹看着向后倒去的女儿,忘了手上还握着斧头就赶紧去接,可还是没接到,水铃直接砸到了地上,还好有躺椅间隔了一下,摔的不重,但人也陷入昏迷了。
水爹把水铃抱进怀里,焦急的唤着她。
“铃丫,铃丫醒醒!”抖着的手试了试鼻息,还有呼吸,心里就松了半口气。
水娘因反应太慢,脸上、身上被飞溅的木刺划伤。
这时走进来三个凶神恶煞的的黑袍武人,右侧腰跨大刀,左侧挂着虎铜牌,脸上杀意森然,直接看向晕倒的水铃,目标非常明确。
“这就是你家发烧的小孩!”低沉冷酷的声音让夫妻二人心中一紧。
“大人…大人容禀,孩子不烧了,好了…早就好了,真的,不信您可以让大夫验证。”
水娘顾不得自己的大肚子,也顾不上扎到身上的木刺,捧着肚子跪在这三人和那父女俩之间的位置,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他们。
水爹也想解释些什么,但还未说出就看见大门正对着的那辆囚车上关押着好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被一样的黑袍人围在中间。
水爹被吓得浑身冒冷汗,正不知该如何化解当下场面时,他突然想起大女儿已经去请大夫了,于是哀求道:“求大人宽限片刻,大夫……大夫马上就到了。”
“李家湾水铃,大前天半夜开始发的烧,对吧?”右后方的黑袍人出声。
然而夫妻俩无法否认这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