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得一丝不苟,没有多余的褶皱,拉链停在锁骨下,两片衣领对称地分开。
他就站在钟语的旁边。
白净归白净,却不高,还比钟语矮一点儿,外套显得空荡荡的,看着人很瘦,斯斯文文的。
钟语回头仔细看,忽然咧牙笑了。
陈应旸物理也差得同样可怜啊。
同是一个语文老师,钟语和陈应旸见面的机会比想象中多得多。
语文老师推荐陈应旸写作文参加比赛,或登报;批评钟语态度不端正,敷衍每周的周记作文。
他们在一个办公室碰见次数频繁起来,别的老师见了就调侃语文老师,说,老谢,你教得这两个学生,真有意思啊。
成绩都好,还都很偏科,到考试,语文成了拉分的一科。
不过一个往上,一个往下。
其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两人仍旧不熟。
每天的大课间操,除了下雨,都要上。
那天太阳好晒,别说学生不愿意去操场,老师也不想,但没办法,校长规定的。
做完操,回教室的路上,钟语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撕包装费老大劲了,天气热,融化的糖黏住了。
同学说:“马上就要上课了你还吃。”
“没事,我还有一个,你要不?”
同学摇摇头,下节课是班主任的,她可不敢。
终于撕开了,糖表面黏糊糊的,看着有点恶心,不过放到口里,都是一样的。
钟语慢吞吞地含着,声音含糊地抱怨说:“热死个人了,好想吃冰棍啊。”
小卖部开在食堂边上,一来一回,就赶不上上课铃了。
钟语就是这时看到陈应旸的。
他手里拿根刚拆开包装的碎冰冰,她眼一亮,猛地冲过去,朝他背后拍了一巴掌。
哪成想,他一个没拿稳,“啪”地掉在地上。
还滚了两圈。
陈应旸都没顾得上捡,痛得皱起眉,倒吸一口冷气。
钟语立马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没收住力。”
陈应旸没作声,她估计他是在忍气,免得大骂出口。
她弯腰捡起碎冰冰,抹去表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问:“我是想问,拿根棒棒糖跟你换一半,可以吗?”
不待他回答,上课预备铃响了。
陈应旸说:“算了,我不要了。”作势要走。
“那不行,我不能白要你的。”她动作飞快,把棒棒糖塞到他兜里,然后往楼上跑。
钟语也是个奇人,趁着老师回过身写板书,或者没往她的方向看时,偷偷吃一口碎冰冰,美滋滋的。
下午五点多放学,钟语先去上厕所,洗完手,捧起一把水洗脸上的汗。
同学跟她说:“陈应旸找你。”
她奇怪:“找我干吗?”
“不知道,他在教室门口等。”
钟语又折返教室,太阳西落了许多,阳光斜斜地照在走廊上,陈应旸站在阴影里,动也不动,像在等她。
她无端地想,一个男生长得那么白白嫩嫩干吗,跟水豆腐似的,晒不黑的吗?
下一个念头是,这是来寻仇的?就因为她那一巴掌?可她诚心道过歉了呀。
她心有惴惴,走过去,他伸出手,她下意识以为他要打她,吓得脖子一缩,眼睛一闭。
他不过是握着那颗糖,要还她。
钟语有点尴尬,说:“这是我跟你换的。”
陈应旸说:“我不喜欢草莓味。”
“……”钟语卡壳两秒,“那你吃什么,我请你,不过小卖部关了,得去外面超市。”
陈应旸挑来拣去,还是要了根碎冰冰。
钟语热得脸红,以手作扇,给自己扇着风,见他挑完,用手里的一块钱硬币结账,上面还沾着她掌心的汗。
出了超市,她问了个一直很好奇的问题:“你语文怎么那么好啊?”
“天生的。”
“……”
钟语说:“哪有什么天不天生的,难道你一出生就会背三字经、弟子规吗?”
陈应旸想了想,说:“差不多,三岁背的。”
钟语看他手里的棒冰,馋了,又不好意思开口要,就故弄玄虚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般人我不说的。”
他一口气掰断,掰成两截,“什么?”
“带柄的这截看着长,但其实更少,短的这截多,底下更甜。”
“是吗?”
钟语点头,“而且,这个,两个人吃,比自己吃更甜。”
陈应旸思忖两秒,模仿她的口吻,说:“我也跟你讲个秘密,一天吃太多冰棍,会拉肚子。”
“……”
陈应旸笑了,他眼睛不大,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