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埋着什么恐怖巨兽。
姜怀疏每次和他对视,压力都有点大,主要是心虚。
徐鹤轩清咳两声,打断了两个人黏糊糊的对视:“苏师弟跟我过来准备开幕事宜,师妹继续往上便好,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才会正式开幕。”
他说罢,姜怀疏便感激地看了一眼徐鹤轩,再和这厮对视下去她就要溺水了!
“行叭,那我先走了。”
话毕,姜怀疏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徐鹤轩见状轻笑出声:“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他余光瞥见苏亭阑站在原地,像个望夫石一样望着那道背影,徐鹤轩微垂眸子,宽袖里的指尖微蜷,也不等他是否跟上,拐了个弯朝左走去。
没走两步,就听苏亭阑在他身侧并肩而行,淡淡道:“徐师兄喜欢喝什么茶?下次徐师兄若去第九峰,我也能提前备些。”
这话说得好像他是第九峰的男主人。
徐鹤轩敛眸:“……都好。”
这句话说罢,两个人便再无话题,一路无言直到抵达弟子苑。
-
另一边,
姜怀疏独自一人走在山道上,脚步都不由得轻快了一些。
姜怀疏其实很习惯一个人,一个人练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第九峰生活。
她师尊姜成玉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具体体现在她隔三差五就要外出游历,但是从来不带着姜怀疏。
姜怀疏还记得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山。
那时姜怀疏偷偷领了宗门的悬赏任务,不知道是哪个小弟子懒得跑腿发的,任务简单得不得了,只是去山下的铺子里买一份杏仁糕。
姜怀疏领了任务兴冲冲地跑下山门,只可惜刚买到杏仁糕,便被姜成玉逮住捉回了第九峰。
那年她十四,从来没有见过姜成玉如此着急的模样,向来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的师尊,见到自己的时候,头发都跑乱得仿佛在狗窝里滚了三十圈。
姜怀疏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叛逆少女,她的灵魂加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当即明白或许自己有什么原因不能出峰。
反正——
她上辈子就是个死宅,索性就没再出去过。
至于师尊不让她出峰的原因,其实姜怀疏也不是很想知道,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有时候人浑浑噩噩地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直到现在,姜成玉失踪了,没留下只字片语,只有一只留声螺。
那些曾经被她刻意逃避的问题又重新被揭开。
为什么突然失踪?为什么不告诉她去哪了?为什么要去妖族?为什么不让她出峰?为什么把她捡回来?
自己要去找她吗?自己能去找她吗?
姜怀疏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两个撕裂的小人:
一个在说去吧,去了才有你想要的答案,才知道最后的结果。
另一个在说不要去,不需要活得那么明白,师尊也没有留下话语让你去找她不是吗?
头好疼,耳鸣阵阵,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姜怀疏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入定,她的双腿机械得像是陈旧的老式自行车,踏在山道上,恨不得每一步都哆哆嗦嗦掉下两个零件,摇摇晃晃随时要散架,但步履却格外坚定,仿佛这不是通向主峰演武场的路,而是一条登仙的康庄大道。
周围灵气不自觉地将姜怀疏虚虚拢住,似乎随时准备趁她不备钻进去。
“这是哪位道友走路入定了?”
“啊这……我知道咱们剑阁奇葩多,也没有这么奇葩的。”
“她师尊师姐师兄呢,怎么不来护着?”
“看她弟子腰牌……”
山道上这会儿比刚才多了不少剑阁弟子,有眼尖的同门一眼就认出了第九峰的牌子。
“好像是第九峰的……”
“怎么可能,第九峰的女修只有姜师姐一个,她是个重口腹之欲,每天宅在殿里不出来也不练剑的肥宅啦~”
“……你听谁说的?”
“第八峰啊!他们全峰都知道!”
剑阁的弟子们是第一次见人走路入定,再加上她身边没有任何护法的同门,便都自觉地将姜怀疏环在中间。
毕竟这里还有不少外宗弟子呢,万一让他们破定就不好了。
三四个人并排,还要给姜怀疏留出一定的空间,于是这条本就不算宽敞的山道一下子就拥挤了起来。
关景遥遥就看到上头一大坨人,皱眉道:“剑阁在搞什么?”
有同门回他:“好像是有个人快不行了,在护送她去剑阁主殿。”
关景震惊:“快死了都不能御剑上去?”
刻板印象狂增,还好当初听他娘亲的话没有来剑阁,这规矩比人还重要,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关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