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比起自己,阿宁更担心卫长青。 她得不到任何后续消息,等了几乎一个月,才等到墙外的声音。 “公主放心,在下没事。” 还好卫长青换了身太监服,低着头才没被人察觉不对。 阿宁想着也许她那个爹已经网开一面了,否则他怎么会想不到,假死换尸之计若无接应,根本不可能顺利实施。只要把当时在场的人抓了严刑拷打就能发现端倪,还好他没这么做。 隔了许久,外面复又说:“……抱歉,阿宁,以后我再不能来看你了。” 不久前说的话一语成谶,阿宁不知该作何感受。 卫长青终究是惧了,因为比起连累自己更怕连累家里。 阿宁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即使对方看不见,“小卫哥哥已经豁出性命为阿宁任性了一次,能得你如此相待,已经够了。” “谢谢你,明知阿宁有所图还是答应了我。还有对不起,连累小卫哥哥了。” 最后,他仍是柔声细语,“阿宁,你千万不要自责,我从未怪你。你只是想好好活着罢了,是我没有能力帮你……” 阿宁摇摇头,终是道:“如此,咱们再也不要碰头了。” 原来每一次不真心的利用,都是在透支两个人的缘分。 后来墙外再也没有石头轻轻敲击地面的声音。 过不久,隔壁的黎美人也病倒了,阿宁和冯淑仪去照顾她。在最后时刻,她不再疯了,握着两人的手露出温和的笑,“谢谢你们……” 正是因为见过外面的天空,或许她才没法熬过这个冬天。 渐渐的,阿宁不再惦记这件事,冯淑仪也重新摆烂,只有葭葭仍然过不去。 她无数次对阿宁说抱歉,是她想得太简单。 若不是她自作聪明,也许卫长青就不会走,黎美人也不会死。 她陷入了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还是阿宁安慰,“不是这样的,你已经尽力了,你只是想帮我罢了。身处这样的困境之中,咱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我们努力过了,只是失败罢了,以后还有机会的。” 比起怪葭葭,阿宁更想怪的是自己的母亲,她想不通为何娘要告密。如果不是她这么做,也许她们就能出去了。 她一向是个直性子的人,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娘,你后悔吗?” 冯淑仪懒懒翻了个身,面对自己女儿,“我没做错,缘何后悔?” “阿宁,你真以为外头就会比现在更好么?” 冯淑仪早就看透了:几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女人,出去外面也没什么好下场。 她的娘家早就败落了,也没有投奔的地方。 “那个经常给你送东西的小卫,你以为他当真喜欢你么?他不过是贪恋你的美色。你没有娘家跟他走了那叫私奔,即便他愿意管你,他家里也会看不起你,你也不过是被他圈养的女人罢了。” “等有一天他对你腻味了,不喜欢了,你就会走上娘的老路。” 冯淑仪的话虽有几分偏颇,道理却是对的。 无论是阿宁还是葭葭,她们的阅历还不够,有时考虑不到这些层面。 现实就是这么真实得让人难受。 阿宁见葭葭还是走不出来,只好说:“那我怪你了,我要你补偿,你得一直陪着我。” 此后,两个女孩确实以一体双魂的形式陪伴了彼此一生,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两年后,阿宁十六岁,葭葭也陪了她两年。 冷宫的生活寂寞如雪,能支撑阿宁生活下去的除了娘亲,就只有葭葭了。要不是有葭葭赔她说话聊天,她还真不知自己会不会慢慢变成自言自语的疯子。 某一日,她路过墙院的时候,突然听到三下敲击声。 这个暗号自从两年前再未响起,阿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搬起石头,一脚踏了上去,才发现不是幻觉。 卫长青站在另一头,看着她。 “公主。” 这一生,他直呼她的名字只有一次。 “在下来此是想说一声,公主,家里给我安排了亲事,我就要娶妻了。” 阿宁微笑着说:“好吧,小卫哥哥,祝你与新婚妻子琴瑟和鸣,莫不静好。” 卫长青本就比她大了几岁,这个年纪成亲也属正常。 她笑着祝福,率先转身爬下墙头,不再回头看一眼。
封号晖宁(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