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相听着小儿子不着调的话,瞪了他一眼,周明旭无奈地摊了摊手,又给聂羽宁介绍家中的亲眷。 聂羽宁对周明旭的热情摸不着头脑,但是不妨碍她与几位周家的人见礼,就在一来一回的寒暄中,她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周家的两位夫人站在各自的丈夫身边,腰间佩戴的腰佩各不相同,样式奇特,却又诡异的和谐。皆是男人样式的图案,本不应该出现在女子身上,显然不是她们自身的,而是男子赠送的。 内宅女眷大方地佩戴男子腰佩,除了她们的丈夫所赠,不做他想。 聂羽宁是懂得绘画技艺的,她一眼看出这两枚腰佩雕刻手法相似,与她身上佩戴的黄玉腰佩出自同源,应该皆是同一人所刻。 秦谦和赠送给她时,曾言这枚腰佩是周相亲自雕刻,赠送给弟子的,但是他没说周相赠送给他儿子的腰佩,被周家几位爷转赠给夫人了。 所以,现在她一个外人佩戴着属于秦谦和的腰佩,而且还是本该给夫人的腰佩,这叫什么事儿? 聂羽宁尴尬地陪在一边寒暄,手臂上的披帛不动声色地遮挡住腰佩,只能期望这几个周家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周相对于自己送出去的几枚腰佩,那是相当灵敏的,几乎一见到聂羽宁,他就察觉到黄玉腰佩的存在。 他瞧着聂羽宁的小动作,也没有直接点出来,而是慢慢将话题放到秦谦和身上,给聂羽宁说起秦谦和求学时的趣事,其中有励志的,也有心酸的。 见到聂羽宁动容的眼神,周相话锋一转,又说起秦谦和与常雅馨的婚事,玩笑着说是一朵灵芝赔上一生,暗叹当年秦谦和太拘谨,不愿意麻烦他们,落得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着实惹人心疼。 聂羽宁看到周家几个人的态度,默默琢磨出味来,这些人是冲着她来,替秦谦和当说客来了。不过,看周相的态度,他没有发现聂羽宁早就知道常雅馨、常俊母子与秦谦和没有关系,想来是一片好心,从中牵线搭桥,秦谦和应该不知道他老师、他师兄和他师弟在替他说好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顿饭吃完,聂羽宁向周相告辞,出门走走,吹吹风,散散酒意。 周相叫住她,眼神瞥向聂羽宁腰间的黄玉腰佩,意有所指,“丫头,老夫雕刻的腰佩只送自家人,不是儿子就是儿媳妇。阿谦虽是我的弟子,却与我的亲子无异。” 这句话把聂羽宁闹得个大红脸,她当初强行要秦谦和送给她,没想到有今日这一遭。 聂羽宁领着林彤和段柳在花园中乱逛,顺着石子路转圈圈,有些心不在焉的,心里暗恼:这人真是的,送给人家东西,也不说清楚。早知道这腰佩有特殊意义,今日就不带来了。 当聂羽宁第六次踏入相同的路口时,林彤实在是转不下去了,“三姑娘,你实在是无聊,要不要去客房休息?” 要是再转下去,别人撞见她们主仆,还以为聂羽宁在私会什么人。 聂羽宁惊觉上阳城的天气转凉,深秋的花园没什么好颜色,她点头道:“你找个丫鬟带路,我去客房休憩小睡片刻,你和段柳自己玩会儿去。” 一转头,她看到段柳生无可恋地靠在回廊石柱旁,顿时沉默无语。 她就这么无聊,把两个属下给郁闷着了? 相府面积不小,虽然不能与宁北公这种超级公爵府邸相比,但是客房准备得不少,男女眷分开的。 相府的小丫鬟在前面带路,聂羽宁跟在后面,穿过花园,再过月洞门,沿途经过几座楼阁,越走越深。 显然不像是客人的庭院,而像是主人的后院。 聂羽宁放缓脚步,问道:“这不是宾客休憩的客房吧?” 小丫鬟听到聂羽宁的询问,受宠若惊,侧身回道:“回姑娘的话,这不是宾客休憩的客房,是秦相为姑娘单独备下的庭院,免得其他人冲撞了姑娘。” 段柳查看四周的景致,揶揄道:“秦相考虑周全,我看有些话本子上说,有些人喝醉了乱走,最容易唐突姑娘家。” 聂羽宁:“……你想多了。” 不得不说秦谦和安排的院落安静,又与宾客活动的地方远,的确很不错。 小丫鬟将聂羽宁带到客房就离开了,林彤和段柳两人检查完屋内屋外的情况,确定没什么危险,也要退下去。 聂羽宁道:“你们不用守在这里,随便走走,玩一玩。” “那我们在前面那个亭子说说话,您睡醒了直接过去找我们。”虽说相府有层层守卫,林彤还是不放心,不愿意离开太远,恰好庭院外面百米就有个亭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