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你都是谢湖儿的母亲,从前亏欠你的,我总要补回来。”
谢奚竟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我瞎了七个月,七个月后,就把它取下来吧。”
“好。”九狸应允。
谢湖儿被吊了许久,原本已经缩回去的尾巴和尾巴又冒了出来,他委委屈屈冲进奚怀里,有了倚靠,又冲着九狸骂了声:“小气!”
九狸眉毛一挑,挑衅地看着谢湖儿,他就是小气怎么了?左右你也打不过。
谢湖儿瞧不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便忿忿将头转开了。
几天后,雀灵也回来了,带回了那件雀羽做成的衣服。封后大典的时候,九狸以自己看不见为由,硬是要谢奚牵着他走。谢奚应允了,一手牵着他,一手牵着谢湖儿,接受万妖朝拜。
谢奚以为,十年的时间是很漫长的,她看着已与他一般高的谢湖儿,原来这么快,十年已经过去了。
这十年,她与九狸早已和寻常夫妻无异,只是她心里却始终有个结。
谢奚看着院子里一地的落红,和雀灵说:“雀灵,美人蕉败了,我该走了。”
雀灵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谢奚竟还是想离开。
雀灵问她:“你忍心抛下妖王大人和殿下么?”
谢奚说:“我是凡人,终有一天是要离开他们的。”
“可是…”
“好了,若来世有缘,我们会再相遇的。”
妖山禁制已开,再拖不得了,谢奚什么也没带,孑然一身离开了妖界。
九狸带着谢湖儿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落下的美人蕉已被雀灵打扫干净了,他站在门前,问谢湖儿:“你说你娘会在里面等我们么?”
谢湖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冲进去,却没看见谢奚的身影,桌上那一纸书信却是醒目。
“九狸,湖儿,美人蕉败,归期已至,今世缘尽于此,来世再见,定不负君意。”
谢湖儿拿着信递给他,说:“娘走了。”
九狸轻声说:“我知道了。”他在原地定定站着不动,许久,眼里终究还是忍不住泛起了水光,他问谢湖儿:“你娘怎么这么狠心?”
他赌了一把,只可惜满盘皆输。这十年的时光,他和谢湖儿,不值得她留恋半分。
谢湖儿心里虽说也是难过,但他知道谢奚的离去,最痛的却是九狸,他安慰他:“娘说,她来世会等你的。”
九狸不发一言,转身离开了。
近日里,妖界可是发生了一件怪事,那满城落败了的美人蕉,一夜之间,竟然又重开了。西殿的美人蕉开得比外头更加得好,只可惜景再好,人却已经不在了。
三十年后。
锦城今日可有一件大喜事,锦城首富谢家要嫁女儿了!说起这首富家的女儿谢溪,也是个妙人儿,不但修为好,长得更是一顶一的美。只是这妙人儿眼光却不怎么样,选了个寒酸公子,城里的青年才俊无一不扼腕叹息。
大婚那日,十里飘红,只是这红印在九狸眼中,却说不出来的刺眼。他茫茫然问谢湖儿:“你娘不是说好的要等我吗?”
谢湖儿说:“我们去把娘抢回来。”
九狸说:“你娘她惯会骗我,说好不走,最后还是走了,说好要等我,她却转头嫁了别人。”
他声音轻飘飘的,面上却不知何时已落满了泪,那紫色的身影朝前走去,拦住花轿钻了进去,吻住了那满面红妆的新娘子。
砰的一声,那绚丽奢华的轿子忽然炸开了,娇俏的新娘子抱着一只小狐狸,凌空而去,瞬间没了踪影。好长一段时间,这件事情都是锦城人嘴里津津乐道的谈资。
谢家的女儿被一只小狐狸劫走了!连这万贯家财也不要了!几年后,谢家竟然人去楼空了!
妖界雪峰山,一男一女对弈着。
青衣男子落下一子,瞧了眼女子怀中卧着的小狐狸,问:“还没化成人形?”这都一百年了。
女子道:“快了。”
青衣男子笑:“九狸当真舍得。”几千年的妖丹,换作是他,他可舍不得。
他又落下一粒黑字,瞧这这棋局,黑子占尽了优势,快要赢了,那原本老老实实卧着的小狐狸却突然跳到棋盘上,将那棋局弄得一团乱。
青衣男子失笑:“他怎地变成了狐狸还是这般无赖,每次你要输,他就跳上来将这棋盘搞得一团糟。”
女人也笑了,将棋盘上作乱的小狐狸抱起,施施然离开:“那今日,便还是不分胜负吧。”
第二日谢奚却是自己一人上的雪峰山,那狐狸顽劣,不知跑去哪了,只是那棋盘边上坐着的人,由青衣变成了一身紫衣,那男人背对着谢奚,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棋盘上。
谢奚道:“你让我好等。”
男人回过头,一双狐狸眼风情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