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班长闭着眼睛点了三个,越然微笑应对,绝无敷衍。
到了第四个,高一的小学妹红着脸脆生生问:“学长,你有女朋友吗?”
礼堂里一片哄笑,越然弯着眼睛,温和道:“没有。”
女生们松了口气。
“第五个第五个,我看看谁——”
班长话音未落,第一排末尾有个人刷地站起来,大声道:“谢谢班长。”
班长额角青筋一抽,这谁啊?
越然慢慢放下话筒。
那女生身着最普通的白色连衣裙,长发及肩,眼眸如泉,肤色在灯光下莹亮似雪。
她的语气平常得仿佛在询问他的名字:“同学,你有女朋友吗?”
众人哗然,刚刚的小学妹摸不着头脑,难道她问的不清楚?
越然立在舞台中央,凝望着她,嘴唇稍稍动了动。
班长大跌眼镜。
另一人赶紧打圆场:“那位同学肯定看我们越然太出众,不死心呢。再来最后一个!”他往角落瞟去,那个白裙子的身影竟然不见了。
许恪躲在顶楼厕所。
她在隔间里披上绿色薄开衫,走到洗手池那里扶了扶眼镜,又摸出一根黑色橡皮筋套在手腕。
她动作迟缓,好像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费力地掬了两捧水扑在脸上降温。
没用。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怎么做都没用,心律不齐,风声鹤唳。
她从包里拿出牛角梳,一下一下地梳头发。好像确实把头发放下来好看点,可是必须扎上去,不然被别人认出来就完了。戴眼镜和不戴眼镜差别太大,时间很短,连同班同学都没发现是她。许恪放下心。
这会儿礼堂里结束了,她得一个人顶着太阳走回家,可完全不想抱怨。
她听到了他的回答,公开场合,班长作证。
“学委。”
她一个激灵,差点趴在池子上,越、越然?他怎么找到的?
许恪惊慌失措地扎马尾辫,转念一想,他也不能肯定她在里面,说不定是诈她?
“你忘了拿伞。”
她一个力道不稳,皮筋崩了。
许恪灰溜溜地走出厕所,他靠在走廊的窗户上,背后扑棱棱飞过几只灰鸽子。
“谢……”
越然手上并没有她的伞。
许恪立刻去摸书包,紫色的阳伞正在外层躺着。
她咬牙切齿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越然耸耸肩,“第一二层人太多,三层的洗手间没有打扫过,当然是第四层。至于你在不在……要是没看到你出来,我就走了。”
原来他的智商都用在这里。
越然的目光落在她垂下的发梢,“你座位上有根黑色的皮筋,需要吗?”
许恪尴尬地握着头发,“要。”可能是从包里掉出来了。
他伸手,手掌中有根亮闪闪的黑皮筋,不是她的,但她现在急用。
许恪道谢去拿,刚摸到皮筋上的亮片,手上一热,等反应过来,他已经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十指相扣。
“……”
“怎么了?”
许恪痛心疾首:“被骗了。”
“谁敢骗你?”
许恪骂了一声老司机,“你以前谈过多少个女朋友?”
越然笑道:“初中算吗?”
“……”
他拉着她下楼:“开玩笑的。我妈出事前家里管的严,之后没有心思,想到大学或上班再谈。”
“那为什么没做到?”许恪想听他夸她。
“因为现在有个很了解我的女朋友。”越然道:“人活着不能总被一件事束缚,如果能平衡,我还是倾向于顺其自然。”
“……语气真诚点。”她颇为不平。
“许恪,”他酝酿了一会儿,好听的声音让她无力抵抗,“我就喜欢你这样长的漂亮、成绩优秀、善解人意又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学委,我注意你很久了。”
有胆量有能力对不喜欢的事物不屑一顾,她活得潇洒肆意,他被迫虚与委蛇。
因为有太多责任要背负。
走到大楼正门,越然松开手,轻轻巧巧给她扎了个马尾。
许恪有点不好意思,“我比较懒,不会老缠着你……嗯,另外我觉得你三观很正,思想很健康。”
越然无奈道:“三观这个问题,你手机上有的APP我也都有。”
许恪顿时炸毛了:“你、你变态!”
他含笑注视着她的眼睛,她低头从包里翻出阳伞,嘴角却微微扬起来。
越然撑开那把伞,两个人黑黢黢的影子滑过石阶,滑过花坛,滑过斑马线,蓝衬衫和白裙子挨在一起,像湛蓝的天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