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节外生枝。”
虞青朝瑶环使个眼色,瑶环知道她意思,往殿后走了。果然没过一会儿,郑生就出来了。见萧邈正给众人分派任务,对他道:“郑相公就待在西三乙的号房里,就跟命案发生当晚一样就行了。”
虞青知道萧邈要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他的娘子洛娘,准确来说,其实要的是那场大雾。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虞青从袖中放出小白,小白在书案上转了一圈,本来还拖拖拉拉不肯听话,被虞青催促两下,终于不情不愿地吐出一块大贝壳来,那贝壳五光十色,光是看着就让人有点晕晕沉沉。
“这是黄岛人用过一次的蜃镜,又被小白吃了这么久,虽然还没消化,但坚持不了多久,大概是一炷香的时间。”虞青挨个分发蜡烛,她法力不在,连真火也点不着了,还是洛娘在人群后帮的忙,嘱咐众人道:“记得我说的三点,被人叫名字不要应,不要让蜡烛熄灭了,如果熄灭了,就朝雾中跑,在主殿里躲到天亮。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慌乱,知道吗?”
毕竟是从来没试过的事,又和神鬼有关,众人都神色凝重。手执蜡烛,萧邈安排每人的去处:“计修鸿,你去东十丙,叶九公公去东三甲……”
“我们俩去西院吧,你去西三丙,刚好西三丙死得最没道理,又在郑生隔壁。”虞青道:“你可要记得我在西九丁,我现在可是没法力的,你要保护我才行。”
其实她这话不是说给萧邈的,是说给洛娘的。
蜃境一展开,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水光,又仿佛是水中的倒影。萧邈一马当先,举着蜡烛进去,众人也各自去各自的号房,听见更次打了三声,三更正是那一晚出现异常的时候。
虞青走进西九丁的号房,将门关上,窄窄的号房里,只容得下一个人平躺着。她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看见乳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知道是洛娘放出来的雾。
如果一切都和那晚一样的话,这样的雾气其实是个信号。
那东西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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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溪所在的南院号房,只有一间号房是出了命案的,就是南五甲,他进了号房,将蜡烛放在桌上,环视一下周围,自己也觉得有点讽刺——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在春闱的号房里住一次。
雾气涌进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想到曹升他们的供词,才放下心来。
真是自己吓自己。
一炷香的时间在蜃境中也不知道要多久,山海经上似乎记载过蜃这种东西,也有传说,沙漠中的旅人会被海市蜃楼欺骗,死在毫无希望的跋涉中。他靠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思考着。
那东西进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抓起了桌上的蜡烛。
叶璟自诩读书人,整天把子不语怪力乱神挂在嘴边,其实真正的读书人是方子溪,大儒方其慎就这一个独子,说句狂话,当年方子溪读书的时候,叶璟还不知道在哪呢。大周朝的文脉,先在江南,是江南王谢林方一场大难之后,才有老叶相的文坛领袖。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又轮到陈溪山了。
方子溪也是有点读书人的傲气在身上的,见那黑影飘进来,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起身避让,站在一旁,观察那黑影。
像是一团雾气,凝聚成个人形的模样,边缘还在不断逸散出黑雾,但俨然是个人的样子,连一举一动也像人,不像鬼怪,而是像个普通的应考书生一样,在号房里来回踱步,嘴里吟诵有声。
“……王者何贵,应当以‘贵天’破题,对,齐桓公问管仲,是治国策,君人者,以百姓为天。百姓与之则安,辅之则强,非之则危,背之则……则什么来着……”
那黑影似乎卡住了,背不通,渐渐急躁起来,用手敲打着脑袋,越敲越用力,仍然背不出来,越来越急,索性用头抵着墙壁,敲起来。要是换了个人,也许撞得血肉模糊了。
方子溪想起来,南五丁号房的考生魏英卓,似乎是淹死的,死时还有头风发作的症状。这也是萧邈为什么最终选用神鬼之说的缘故——能在落了锁的号房内淹死,肺中还有水,实在不像是人间的死法。
淹死跟做卷子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这人念的,也不是这一科的试卷。
方子溪看着黑影在那奋笔疾书,并不害怕,只是心中疑惑重重,眼看一炷香时间将要过去,他满以为查不到别的线索了,那黑影却忽然抬起了头,朝着方子溪这边望了过来。
黑影是模糊一团,没有眼耳口鼻,方子溪却心头一紧。
他觉得,黑影似乎看见了自己。
他本能地握紧了手中蜡烛,蜡烛火焰也应景地忽然腾高,剧烈燃烧起来,方子溪汗毛倒竖,本能地握紧了蜡烛,连蜡油滴在手上都没察觉。眼看黑影朝他走了过来,他连忙一个转身躲过,推开了号房的门。
外面是浓厚的白雾,他有瞬间的迟疑,就在这短暂的瞬间,黑影直接朝他伸出了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