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作威作福地赶了人之后,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开了,跑到不远处的朱雀主道上,那里停着一顶十分华丽的轿子,小太监笑眯眯地凑到窗边,道:“爹,问清楚了,打架的就是那个计俢鸿,跟个穷边军打得正起劲呢,您老要不要去看看?”
“蠢东西,我去看那狗侍卫干嘛?”里面的人毫不留情地骂道,声音稍尖,意外地年轻,显然也是个内侍。
“是,狗侍卫不识抬举,脏了咱爹的眼。等咱爹忙完这一阵,就去揭他的皮。”小太监连忙道。
里面的人冷笑了一声。
“不用忙完,爷今晚就去揭他的皮。”他的声音颇为阴狠,又骄矜,倒真有几分上位者的气质。说着不看,却又道:“你滚去看他赢了还是输了,看完回来告诉我。”
“得嘞。”小太监连忙又朝小校场跑去。
那边的对战正在激烈处,只见那边军枪法十分刚猛,却频频被计俢鸿抓到破绽,他的枪法极怪,竟然有一招直接从对手的右侧刺去,边军侧身躲过,被他用枪架在右手手臂上,那枪顿时如蛇一般朝边军左手臂下方钻去,还好边军反应得快,夹住手臂,不然被他一格一挑,长枪都得脱手飞走。
边军见不敌,转身收枪,似乎想要往校场角落逃去,计俢鸿欺身上去,只见那边军拖在地上的长枪忽然活了过来,直接在空中画了个圆,调转枪头,直刺向计俢鸿心口,快得人眼睛都看不清,只觉得他将自己整个人都拧了过来。
只听见校场边齐齐喝彩,有不懂的,旁人就解释:“这是回马枪!”
小太监看了个半懂不懂,只觉得计俢鸿实在厉害,这一招也被他躲了过去,反而一跃而起,踩着那边军的枪杆就冲了上去,身形漂亮得像一只大鸟,手中长枪直刺向边军喉头,边军叹息一声,直接弃了长枪。
计俢鸿的银枪在边军喉头虚晃了一晃,收了回来。他这人话少,赢了也不说什么,只淡淡道:“你是马战的枪术,陆战吃亏。”
他是在说他自己胜之不武。
“嗨,你就别给我留面子了,在地上都打不过,到马上我更打不过你了。”那边军倒也豁达。
校场边的人都笑起来,连计俢鸿也笑了,他笑意很浅,整个人穿着一身羽林卫的朱色锦袍,站在阳光下,如同一杆笔直的枪,别提有多好看了。
小太监庆哥被他的笑晃了一下,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个叫计俢鸿的人倒真挺难得的,怎么偏就得罪了自家干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