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心里燃烧了数年,马上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成焦炭的火焰终于熄灭了,他从一具几乎要成为没知没觉的木炭重新变成了人,活人。
不理解,但是尊重。里苏特搂着把她扶起来,她果然是脚软的路都走不动了。干脆就把人抱起来,艰难的穿过狭小的楼梯,到了楼上。
人是勒死的,很干净的死法,这里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他把她放在最里面的小床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是一管消炎的药膏。
“破了,最好稍微涂一点,不然会感染。你店里有碘伏什么的吗?”
梵妮摇头。
那只好直接涂药了。稍微有点黏腻的药膏涂在伤口上,有点麻麻地,后知后觉的痛感涌了上来,手臂有点火辣辣的疼。涂完药,里苏特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睡觉吧,什么事都没有。楼下的门怎么锁,我走的时候给你锁上。”
走?触发关键词了,梵妮立马抱住了他的腰:“别走,求求你了,别走。别离开我...”
气氛到这了,继续发展一下也是理所当然,俩人接吻的时候梵妮甚至有很安心的感觉,她比里苏特还积极,死死地缠着他,里苏特几乎以为她是想今晚完成双杀了——他感觉自己也要被勒死了。
按理说这叫趁人之危,梵妮现在人还是处于一个很惊恐不太正常的状态的,她需要一些安慰,但不见得是这方面的慰藉。
不过我里苏特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是为了让她请我帮忙也付出一些报酬罢了,总不能让梵妮这样的好孩子变成一个白嫖怪吧?
他试图温柔一些,不过这个家伙太积极了,那两条腿像泥鳅一样缠着他,一直拱来拱去把胸部往他身上贴就算了,还一直想尽办法的亲吻他,耳朵头发脖子肩膀胳膊手掌是哪儿都没被落下。
眼泪还是在流,哭泣也没怎么止住,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就分不清了。
梵妮觉得终于松快起来了,脑袋里一直迫害她的那些恐怖的记忆被其他东西挤走了。
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又被微弱的光亮照醒。下意识的看向隐藏在黑暗中的走廊,依旧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也或许有一个等待复仇的幽灵就在那里,随时准备来把她撕碎。
她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就推了推里苏特:“涅罗先生,我们去看日出吧。”
嗓子有点疼,声音也变了,身上也很累很疲惫,下面和肚子也很疼。
但是真的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同样迷迷糊糊的里苏特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同意了她的请求:“走吧。”
车子的后备箱装过那个家伙,可没关系,这是里苏特的车子。她并不害怕,打开了车窗开始吹风——是真的心情舒爽。
那不勒斯有很长的海岸线,随便哪里去海边似乎都不太远。
车子停在路边停车位上,从台阶走下去,就是一处没什么人的海岸。
坐在礁石上,里苏特点了根烟,看着已经露头的太阳。它现在还不太刺眼,还能直视。
或许因为被晨光笼罩着,或许因为离开了那个地方,梵妮觉得那种恐惧终于离他而去了。
一根烟抽完,梵妮忽然问他:“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或许不是个适合谈心的人,里苏特看着她:“和你的情况完全不同,没什么可比性。”
“我只是问问。”
行吧,里苏特就告诉她了:“我蓄谋已久的,杀了他之后我觉得很舒爽。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对一个人到底有多恨啊?梵妮看着他没说话,不过就是这个意思了。
告诉她也没关系,所以里苏特就讲了:“那个家伙,撞死了我堂兄的儿子。我从小寄宿在叔父家里,堂兄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那孩子也是很可爱,很聪明的孩子。我的侄子死去之后……我堂嫂先是开始抑郁,精神不振,不爱吃东西,很快就瘦下去了。而我堂兄其实也状况不好,但是妻子几乎病倒了,他再难过再愤怒也得勉强自己坚强起来。这不单是侄子去世造成的,还有就是我们都没有得到公平……梵妮,就像你的事,如果我是警察,我会告诉你,你是正当防卫,不是过失杀人。可即便如此,你也要接受很久的调查,或许也要因为过失杀人而入狱,即使无罪释放以后也要背负杀人犯的名声,之后,就没人会光顾你的店铺了。”
“不公平让我的堂兄和堂嫂更受打击,我也越来越憎恨那个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家伙……所以他出狱之后,我就去杀死了他。后来没有联系家里了……不过我想堂兄和堂嫂应该好起来一些了。”
可梵妮觉得,家里人会更难过,因为又把里苏特也搭进去了。就像她现在...如果一开始没有把纳兰迦气跑,他的钥匙就当做丢了处理,换一个锁头,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纳兰迦还在店里跟她生活,不会有小偷拿着从纳兰迦那里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