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95年高缇耶的秀场同款,不过没有合适的毛皮,所以这个毛领子质感不太好呢。”梵妮对她心爱的东西当然是如数家珍,只不过挺遗憾:“好久没做了……每天感觉都在做差不多的衣服,很无聊。”
她的态度变得和以往都不一样。纳兰迦看着她,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不过更让人觉得舒适就对了。他很喜欢梵妮,也愿意让她高兴,所以就告诉她:“你可以给我做衣服!做大一点就可以换更合适的毛领子了!”
“是这样的,”梵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等我有空会这么做的。”
在家里玩到接近九点,梵妮说送纳兰迦回店里:“不然你就得在我家里打地铺了。”毕竟她家也属实不大,哥哥的房间倒是空着,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去借用,再来就是父亲大概会因此而发癫。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父亲对哥哥的偏爱,哥哥刚跑路那段时间,她很不乐意的去给哥哥的房间打扫卫生都会挨骂,父亲说她要偷那个晦气哥哥的东西。
马德——谁想去似的,要不是看妈妈累的受不了,她才不会管。
“那还是回店里吧,我倒是不在意打地铺,不过梵妮是女孩子,要注意一点。”纳兰迦很认真的说。
啊?梵妮都被逗笑了:“你才多大呢!”
“我要回去看漫画啦!下午都在忙我都没看呢!”纳兰迦找了个梵妮无法反驳的理由,虽然也是实话。
行吧,梵妮很开心的出门了,骑着车又把他送了回去。
到了店里,梵妮一边开门一边说:“手头宽裕一点我得换个锁,好让你也能自由行动,这样太不方便了。对了纳兰迦,稍微努力一点吧,什么时候有空,来好好地做我的助手吧!”
海伦小姐的婚纱,梵妮是给她加急插队做的,用了六天就做好了让海伦小姐来试衣服。打完电话没多大会儿,海伦小姐就来了,她身上还穿着一家工厂的衣服,有点脏,头发打了个辫子在脑后,她抓着帽子就急匆匆来了:“我先看看可以吗?”
梵妮立马从里面把人台推了出来,说实话,或许比照片上的还要华丽一些。
原本在陈旧的照片上几乎看不到的薄纱上衣,换成了一种格外闪亮的材质,不过还是很和谐,并不突兀——因为单独的那件束腰十分的华丽,上面用水钻和小珍珠拼成了很漂亮的图案,图案倒是跟照片里差不多,不过照片里似乎没有这么多闪亮的装饰物。
下摆是层叠的纱,每一层都有点缀水钻,外层会更多一些,整体都很和谐的华丽。
“……很漂亮……”海伦小姐摸了一把眼泪:“我很满意……不过我现在大概不好试?那个,我相信您的手艺,我直接带回家去吧。”
说完就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尾款多少?”
梵妮拿出账本给她看记录,试图表明自己没有乱收费:“辅材都是单独购买的,因为不是批发所以……”
“不用跟我说,您告诉我尾款多少就行。”
“25万。”
海伦小姐把信封里的钱都拿了出来,然后抽走一张:“你数数。”
签了字收了钱,梵妮把衣服从人台上脱下来,然后用专门买的收纳袋装好:“您就这么带走?”
海伦小姐点了头,抱着大袋子小心翼翼离开了。
纳兰迦在门口给她打开了门,并且大声祝福:“祝您新婚快乐!”
“哎?”海伦小姐被吓了一跳,然后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她出门之后,梵妮给账本上把这个单子入了账,然后说:“居然不做男款,真可惜呢,不然我加班也会在三天内搞定的。”
急单做完了,继续回去缝其他单子,照旧在晚上的时候加会儿班给涅罗先生做风衣——大概三天就做得完了,他应该不会觉得太慢了吧?
踩着缝纫机的梵妮想。
风衣完成的隔天,梵妮和纳兰迦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看到了海伦小姐的婚礼——说是婚礼也不太准确。
总之报纸上刊登了她的故事,配图是她穿着那件婚纱,坐在光秃秃的金属条凳上,除了海伦小姐,还有一大家子人。他们流着泪挨个和一个脚上还带着脚链的死刑犯拥抱。
死刑犯是海伦小姐的姐夫,在新婚当天夜里,几个人冲进了死刑犯和姐姐的新居,实施了抢劫并且在死刑犯面前奸杀了姐姐。
之后几年,他都沉浸在仇恨中,一直到找到这几个人,一一把他们残忍的杀死。
最后被捕后,也经过了几次审判和拉锯,最后依旧是没能逃脱死刑。
海伦小姐需要的这件婚纱,正是当年姐姐穿过的同款。
报道的最后,说死刑犯预计今天执行死刑,作者觉得他的经历很悲惨也很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