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罕见地失控了。未等他说完话,从阖上门的卫生间里就已经传来了女生呕吐的声音。冲水声过后,横山仍旧捂着嘴从门后探出脑袋来,用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神地望着他。
男生往后退了一步。
“我可以洗个澡吗?”
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一些。
佐久早扔了一套换洗衣物给她。横山在卫生间待了很久,就在他怀疑她是不是在里面睡着的时候女生走了出来,丝毫不令人为难地乖巧地坐到了沙发上,拉上先前佐久早给她盖的毯子准备睡觉。
卫生间里面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浴缸和洗手池锃亮,连墙砖都发出诡异的光芒。
佐久早松了口气,关了灯。
但就在他躺在房间床上看书时,客厅里响起咕咚一声,接着是横山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句“好痛”,又窸窸窣窣地爬回沙发了。时钟已经指过了凌晨一点,也早就过了佐久早平时戴上耳塞和眼罩睡觉的时间,他的睡意被那声咕咚驱散了。过了半小时之后,又传来相同的咕咚一声。佐久早忍无可忍,迅速下床打开客厅的灯,冲她喊道:“你去睡床上。”
横山作出一脸惊恐:“两个人一起睡不太好吧?”
“你想得美。”
说罢佐久早已经扯过她的毯子,把她赶到床上去了,自己则拎着书躺上了沙发。横山小心翼翼地轻声关上房门,用力深呼吸一口。
全都是佐久早的味道。
房间里没什么摆饰,连相片都没有,朴素规矩到让人觉得寒冷。横山踌躇了一会,又打开门朝男生道:“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睡?可以用两条被子吧。”
毕竟沙发真的很不舒服。
但她的尾音消失在了模糊的光线里,没有答话。
已经睡了吗。
横山等了一会,又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自己一个人爬上床了。
等房门关上之后,佐久早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完全盖过了自己的脸,侧躺着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开什么玩笑,谁要和她一起睡。
耳根却是微微发烫起来。
第二天等佐久早醒来时,横山已经起床,把他的床单被罩都扔进洗衣机了。被子也都晒了出去。
他不知道他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不是什么好的睡眠就是了。
横山在厨房做早饭,煎锅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佐久早站在洗衣机边上,看着里面旋转的深灰色床单,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其实倒也没必要这样。他原本也没想让她洗床单。
毕竟又不是真的嫌弃她。
横山好像,从新年弄乱他的书架之后,就自觉同他隔出了一个界限。以前佐久早认为他的洁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他隔开别人,维持好距离,保护好自己的那个世界。但在遇见横山之后,他却觉得洗不洗床单都没有很大必要了。
她很干净。和别人又不一样。
昨晚去找女生时,佐久早的抗拒与其说是对横山的,不如说是对本多那随随便便的态度的。而他没有料到有这么一天,他会全然接纳了一个浑身酒气的醉鬼而没有闪过一点拒绝的想法。
尤其是在被她握住手的时候,仿佛全身都被电击了。
好像人生就应该这样。
好像他心里那块小小的隐秘圆形世界的旁边有了另一个小世界的影子。
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了。
吃早饭前佐久早习惯先去跑步,等回来时横山瞥见他手里多了一板醒酒药片。
“没想到你还是个好人喔,佐久早。”
笑嘻嘻地朝他戏谑了一句,把心里翻腾的情绪盖住了。佐久早没理会。
早饭是煎蛋和吐司,还有水煮好的花椰菜,都是男生冰箱里的食材。两个人正准备吃饭时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打开门就是本多,提着一袋子干净衣服大大咧咧地走进来。
“我来的很巧嘛,刚好有早饭吃。”
顺势就拉开一个椅子坐下了,把袋子扔在沙发上。
“我给你带了衣服来。你穿别人的衣服心里会难受的要死吧。”
佐久早闻言望了横山一眼。女生注意到他的视线,有些涨红了脸朝本多辩解:“没有。”
虽然她昨晚喝醉了,但还是很清楚地记得所有事情。好像是她拽着佐久早去了美惠姐的目的,还死缠着他要他背着她。
谁能料到佐久早竟然真的同意了?
趴在男生背上时有踏实的安定感。虽然晃悠悠的不是特别舒服,但还是很快就把脸贴在他露出的干净的脖颈上睡着了。
本多轻快地扫了两个人一眼。横山身上穿着佐久早宽大的卫衣,袖子挽了好几道,显得弱不禁风起来。她心下明白了几分,满意地抓了两片吐司就走了,临了还向横山喊话让她记得下午过去帮她准备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