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风就能吹倒阴耀楼?”
苏先生皱眉,自己在风心几乎难以定立,眼前的公子还说是这点风,却也不好理论,谁叫自己灵力比之不及呢:“公子有所不知,从前是不怕的,他们敢来,想是知道楼里梁柱出了问题。”
杨瞒垂眼,梁丘山图防人之心太重,身边可用的人太少了,这位苏先生聪明是聪明,可惜身体孱弱,灵力法术有限,这种时候,泰山府连个可靠的将才都没有,此间地仙虽多,但从东岳时就个个胆小怕事,绝不会挺身而出,若是再有什么事把五道耽搁在哪里,洪寿身上有多少封印也解了。
杨瞒胆子是不小,但事关重大,也不会贸然出手:“再等一会儿吧,那两只小龙我不想动,他们要是有个好歹我在真真那里难交待。”杨瞒抬手指了指高处的那只龙,“那个,赤得冒油的那个,叫洪悉,是真真的儿子,下面红中带黑的那只叫敖釆,是真真大姐的儿子。”
“真真是谁?”
“真龙族现在的王后,与我有些交情。”
“哼。”苏牧云冷哼,满脸不屑。
对于他人的不屑,杨瞒从不在意,闭上眼睛不动如山。苏牧云不再同她说话,安排泰山的仙童摆阵护楼,其实从杨瞒站在楼顶上开始,四周的风就没有比先前更大过,多出来的风力被杨瞒借来织了一张网,她心中已有盘算,梁丘十有八九会被困在地府,一时半刻难以脱身,天象来看,泰山退龙之势已成定局,那就唯有杀了这只,等泰山王回来,再修山复川,补上一只。洪悉和敖釆杀不得,得先把他们控制住,用风网再好不过,自迷其道,不费力气。
不多时,韩重御剑跌跌撞撞从远处过来,好在他日益精进,还能进到风心里来,苏先生认识他,先一步拦住他问话:“韩道长何事?”
韩重稍稍躬了下身:“先生有礼,小道来与师兄报信,事发突然礼数不周得罪了。”他“嗖”一声越过他,苏牧云抓也抓不住。
韩重停在杨瞒身边,见他闭着眼睛,再看四周的风,知道他在织网,便小声说:“扰师兄分心,阿罗将军请我来与师兄报信,人间熙河路新到几万阴兵,因有汉人蕃人又有党项人,龃龉颇多,泰山王亲去训斥编整,不巧镇魂塔的十殿冥王咒又破了一道,跑出许多怨灵,泰山王不得不去,脱不开身,这里恐怕还要师兄支撑一会儿。”
杨瞒微微点头,并没有睁开眼睛,韩重继续说:“阎君殿下并未现身,我猜阿罗将军的意思就是阎君殿下的意思,他说泰山之事,师兄可以处置。”
杨瞒笑了笑:“放了我好大的权呐。”
韩重仰头看到天上的两只龙,手握着腰间木剑问:“师兄应付得来吗?”
杨瞒睁开眼睛,抬手掐算了一阵,口中念道:“一叶孤舟落沙滩,有篙无水进退难。时逢大雨江湖溢,不劳费力任往返。”
韩重不解:“巽卦,有惊无险吗?”
杨瞒摇头:“见风不见雨,反客为主啊。叠山,帮我办件事。”
“师兄尽管吩咐。”
“一会儿我收了网,你帮我把这两只小龙看好了,别叫他们跑出来坏事儿,这网你拖不动,把口攥紧了应该还行,等他们肯走了就把他们送回真龙山去,交到王后手上。”
“师兄要屠龙吗?”
杨瞒点头,韩重笑道:“好事,我也开开眼界。只这一件事我好帮手吗?”
杨瞒想了想,差点忘了方才不知何故的昏厥,怕有不妥,拈出两封信嘱咐韩重:“我若有个万一好歹,帮我送两封信,一封交给碧霞阁的九凤姑娘,一封送去蓬莱。”
韩重愣了一下:“如此凶险?师兄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吧,屠龙止退是他泰山府早该做的事情,怎拖延至今,叫旁人担这份责任!”
杨瞒把信扔进他怀中,提起剑来给他看:“好师弟,你瞧瞧,这是泰山剑,当初是为斩龙所造,眼下握在我手上,将来泰山王也未必不可任我驱使。我用泰山剑杀泰山的龙,不过举手之劳,顺水人情,没什么凶险不凶险,防的是一招不慎,被自己的运数击溃,师父多久没出山了,前日特来嘱咐我小心,想是你师兄我横行于世的日子太久,就要大难临头了。”
韩重蹙眉:“福祸相依,大难稍转便是大运,当真有万一也无妨,顺遂惯了,吃些苦头才是造化,许是又要长进,或能达成所愿也未可知,师兄放宽心。”
“你这说辞好,不过我的心也没窄过就是了。”
她把手上的风绳交给韩重:“握紧,别叫他们跑出来。”
韩重接过绕在腕上攥紧:“地未动,龙未醒,要不再等等?”
杨瞒把韩重送远了一些:“杀人我有经验,没什么别的法门,就是要快准狠,明白?”
韩重自己跑得更远一些:“这个我不学的。”
杨瞒朗声问他:“那千里同风呢,学不学?”
韩重立马转过身来:“学!”
只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