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童神庭、前顶两穴:“芸儿,你把她抱着,我带你们回去。”
芸娘闻言连忙帮姑娘理好衣服搂住她:“道喜,咱们快走。”
她说话都有点哭腔,那年她从宜春苑寻到天清寺,姑娘虽然伤得重,但一直睡着,这些年身子骨是弱了些,但殿下一直精心照顾,从没这样难受过。虽然殿下给自己这条命是来伺候姑娘的,但在萧山,其实像一家人一样,姑娘没架子,殿下一心扑在姑娘身上,她活得很开心自在,也知道求神拜佛无用,但就是盼着姑娘身体能好起来。
童童已经烧了一天一夜,杨三郎除了给她喂药喂水喂米汤,就是捏着道喜给童童扎的那两根银针,翻来覆去地看。从前也给她扎针,一样的穴位,一样的深度,连银针的粗细都是一样的,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效果显著。
童童昏睡中,哪怕唤了两句“阿瞒”,也没有呼痛。她头疼时呼吸尤其乱,但昨天回来之后,很快就稳住了,她痛不痛,三郎是能感觉到。
他盯着两根银针,眼睛都快看花了:“你扎针的时候,真的没用灵力?”
道喜也跟着熬了一夜,杨三郎叫他敛着点气息少用灵力法术,所以他这会儿觉得有点累,打了个哈欠:“真没用灵力,就那么扎上去的。”
“这银针,哪儿来的?”
“我师父给的呗。”
“你们祁山,不爱用针,你母亲也不用针,你师父从哪儿得来的?”
“你问我……我还真就知道。他们俩去泥婆罗玩儿,那地儿和咱们这儿气候不一样,陶陶不舒服,去看了当地的巫医,巫医给她扎的针,因为有了我,不能喝药。就是这两根,他们留着,我大了,又叫我收着。”
杨三郎点了点头:“是你母亲的东西,能不能给我?”
道喜刚要摇头:“白给可不给。”
杨三郎轻笑:“本君可以,让你和你母亲,见一面。”
道喜立马坐直了身子:“真的假的?你到底什么来路?”
“能让你和陶陶见上面的来路。”
道喜看着他,眼中充满审视:“真能办到?不骗人?”
三郎捻着那两根针:“我家娘子,头疼是宿疾,你这两根银针,似有奇效。”
道喜明白了,他帮了大忙,杨官人要谢他,自然不会食言:“给个时间。”
“离开萧山前后吧。”
“要走了?”
“快了。”
杨三郎进屋,看到童童面朝里侧身躺着,再听到抽抽搭搭的声音,就知道她醒了。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鞋上床,从背后圈住她:“什么时候醒的?哭什么?身上疼吗?”
童童翻过身来搂住三郎的脖子,哭声也从哽咽变成抽泣:“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夫妻,对吗?”
三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那当然,我们可是正经拜了天地的。”
“我磕头奉茶也是正经拜师的,你怎么能说是叫了玩儿的,为了骗我成亲,不择手段。”
三郎轻笑,帮她理了理汗湿的额发,虽然已经清楚,但还是问:“记起来了?”
“嗯,史文业扯我头发,我把他杀了。”
“是他该死,杀得好。还伤着哪儿没有?”
杨瞳撇嘴:“官人不比我清楚吗?芸儿给我换衣服你都不让。”
两个人抱在一起就有点热了,杨瞳把脚伸出被窝,又被严都平缠回来:“坏习惯不改,脚上不能受凉,身上热,脚尖还是冰的。”说着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散一点热。
“瞳儿要改,童童可以任性一点,师父凶,官人不凶。”
严都平抬手捏她的鼻子:“瞳儿是你吗?童童是你吗?还倔吗?还生气吗?”
杨瞳腻在他颈里咯咯直笑:“官人喜欢瞳儿吗?喜欢童童吗?我喜欢师父,也喜欢官人。”
严都平轻吻她的额头;“我们两个的心一直是一样的,从前相依为命,你长大之后,我们相爱,成亲,如果不是重伤失忆,你要克服的障碍比我多得多,只有我更喜欢你,更爱你,你才不会患得患失,不会胡思乱想。”
“官人,我不患得患失,我不胡思乱想,幸好当初是我受伤,幸好官人问我嫁不嫁的时候,我没有犹豫,平平凡凡一起生活了这么年,真……”
严都平把她最后一个“好”字含在嘴里,有些贪恋地亲吻,抚摸,但依然克制:“重新开始修行,你身子就会好得快些。”
杨瞳摸着官人的脸颊:“嗯,先别想,多亲亲我。”
“好。”
社前新新燕,春暖对对飞。已结同心约,翩跹入翠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