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天,那时候黄泉路才是地府命脉,你已是地府的修造使,任重道远;小孟你要走,小娴和孩子重入善道,是好事,你应该一起去,他们需要你的照顾……你们都要回去,那里的生活还没有结束,我只留下明珠陪我,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正好相依为命。”
众人陷入沉默,他们没有话是因为姑娘说得太对,如果可以离开,他们就一定会离开,莫名有种背叛姑娘的感觉,瑞隆踌躇:“小姨,我们不能一起走吗?”
杨瞳伸手轻触他眉间的红痣:“隆儿,你得先走一步了,这红痣是阴景宫的东皇金符,在你身上嗅到我的气息,藏入你眉间,你要赶去幽冥界,将它送入冥海。”
“销毁它?”
“物尽其用,护你舅公周全。”
瑞隆点头:“我明白了。”
杨瞳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想睡一会儿,池子里的青莲开花,你们就采来当船,谁急谁缓,自行商量,莫来扰我。”
她阖上门,把他们拒在门外,把自己关在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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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都平已经很久没有站在冥海边上了,以前的他很喜欢这里,死亡的气息很能让他平静,可能因为性格相似,他一直把冥海视为知己好友,隔了一段人生再来,竟然觉得他无情起来,亦让他感到绝望。
申起比他晚到,也是只身前来,无声无息。两个一起站在这静谧无垠的冥海边,不像来决一死战的敌手,更像是各有失意,约来同醉的朋友。
申起问他:“你真的把她送走了吗?”
严都平不答:“你在平江待了那么多天,怎么连句话也不敢和她说?找了那么久,就为远远看一眼?”
“孤以为恨她入骨,可是看到她简单平顺的生活,看到她平凡无奇的丈夫,突然就不恨了,她已经不是我爱的那个沈喓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严都平笑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要做什么法事,喊孤来看什么。”
严都平抬手,在冥海上半米高的地方筑了一个水台:“眼下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已回不去九重天,你若在幽冥等死,还有些年头可活,但势必被仙魔两界嘲笑,颜面尽失,若你跟我去那台上斗一场,无论是否全身而退,都能死得体面一些。敢不敢?”
申起道:“你一步一步把孤逼到这里,还问我敢不敢?我不过是想将魔界玩弄于鼓掌之间,你却要我死无葬身彻底消散。”
“别说的好像你不想我死一样,从你师父说我悟性远在你之上,你不就想杀了我证明自己嘛,给你这个机会。”
“你倒像在求死。”
严都平苦笑:“对,只有我死了,她才不会痛。”
申起飞身上了水台,严都平后脚跟上去,未及站稳,申起使出一记净神咒,严都平皱眉:“玉清境的法术,你倒擅使。”
“承让。”
严都平喜欢借力使力,将这一咒原原本本还了回去,转手抽出长剑,刺向申起的咽喉,申起躲过,袖中射出灵箭,严都平自然也轻松躲过,两人灵力受限,单论武功,申起不是严都平的对手,不到二十招,严都平的剑便抵在他的喉下,两人脚下的水台沉了一些,申起倒还淡然:“你我其实一样荒唐,只是遇到的人和事不同,我一直都想问你,你若是我,此刻局面会变成怎样?”
严都平收剑:“所爱之人不爱我吗?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况且我杀人,从不后悔,也不会否定自己,更不会以女人为借口,掩饰自己的权欲。至于局面,应当会好些。”
“你和你那个小徒弟,成亲可有圆房?”提到杨瞳,申起看到严都平的眼神闪了一下,他继续说,“本来想找个时间去会会她,结果你护得太紧。”脚下的水台又一沉。
严都平举剑往前送了送:“你想激怒我,怎么,身上还藏了东西?”
申起笑道:“接着猜。”
“瑶池里养的东西?”
申起讶异他竟然一猜就中,不过自信他知一不知二:“那东西孤可不敢藏在身上,严兄最恨用瘟疫惩罚人间,开封府已经在闹鱼瘟了,孤一死,孤养的两只犼鱼就会为祸人间,那两只犼儿,日日食龙吞瘟,啊,对了,知道你师兄为什么找不着徒弟吗?因为他们也被我喂了鱼。”
“犼吃人,不留痕。”
“还想把我扔进冥海吗?不如打个商量,你破除九重天的杀阵,我将那两只犼鱼带回瑶池,甚至可以让他们把你的两个师侄吐出来,否则九州十薮,五岳四渎,寸草不生。都平,是你逼我到此,也是我逼你到此,你我既然真的不相上下,那以后仙魔两界安然太平,不好吗?”
严都平抬手指了指远处,申起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只黑龙在幽暗中迅速向他们飞来,几乎看不清黑龙的身影,而他身后两只红棕色的犼鱼却分外扎眼,黑龙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进冥海,那两只犼儿也跟着一起入了冥海,连扑通的声响都没有,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