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吧。”
那声音再次响起,童童缩在三郎怀里小声嘀咕:“好像是个小屁孩在捣鬼。”
三郎看着对面墙上的一道裂纹:“祁山的规矩,真是越发像样了。”
那裂纹中挤出丝丝风:“看来果真不是凡人,哪条道上的?”
“问我,你资格还差些。”
“那你究竟是人是妖?”
三郎不理他,带着童童出去,童童贴着三郎的耳朵:“他说自己是魔君呢,骗我的吧,就是小妖对不对?”
“嗯。”
童童眼睛转了转:“他还说官人身上有煞气,瞎说的对不对?”
三郎一笑:“假如要是真的呢?”
童童抬手搂住官人的肩膀:“我不怕,也传给我,我们俩一起做妖。”
杨三郎知道洞中的是谁,也猜到他把童童卷来的目的:“想不想看看小屁孩长什么样?”
“他肯出来?该不会是长得太丑不好意思现身吧。”
杨三郎笑出了声:“大概是吧,有些小孩太丑,出生时都无人向父母道喜,所以可能,性子古怪。”
他话音未落,身后涌过来一阵强风,一个银白衣衫,披头散发的少年落在两人面前,他与童童差不多高,瞧着年岁也差不多,丹凤眼,浓眉高鼻,模样还算不错,他看着杨三郎:“你怎么知道的?”
童童看了看他:“还好,不是个丑娃娃。”
杨三郎点头:“就是性子的确古怪。”
两人评点了一番,默契地绕开他继续往外走,那少年皱眉跟上来:“喂,问你话呢,你怎么知道我的。”
杨三郎心中一动,往后天气越发闷热,把这小孩带回去给童童执扇倒是不错,唤些清风来总比用冰好,能解了她外热内冷的烦躁:“你窝在山洞里也没意思,不如下山去玩几天,或许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回去路上,三个人少不得互相打量,童童问那少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小魔君。”
“道喜。”
“姓道名喜?有字吗?”
“无字。”
童童又去跟三郎耳语:“这个名字有点怪怪的。”
“喂,我听得一清二楚好嘛。”
杨三郎知道他名字的来历,就像之前说的,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应是喜事,但他的出生无人祝福,风伯是想用孩子的名字告诉孩子的母亲,他爱她,也爱这个孩子,无人祝福,那便此后人人祝福。
“他的父母,当是深爱他的。”
童童点头:“他能使唤风,感觉很厉害。”
“雕虫小技罢了。”
道喜冷哼:“口气不小,你也来一个啊。”
“祁山的法术,我若会使,你不慌吗?”
“切,那你别吹牛。”
到了杨家,芸娘见有客忙上茶,道喜站在庭院里,闭着眼睛感受着院里四面的风:“这宅子真怪,死过那么多人,怎么没有一丝怨气。”
芸娘在他身后:“因为死在这里的人,都死干净了。上了茶,公子屋里请吧。”
道喜回头打量她,奇了,这姑娘像是借尸还魂,皮囊上却有妖气,如今鬼魂能借妖精肉身了吗?好怪的事情,他张口要问,芸娘笑着抢白:“总有些事情,不大好解释的,公子莫要问,时机未到。”
道喜就知这家有古怪,得亏跟着来了:“上的什么茶?”
“小团龙。”
“见手艺,喝茶去。”
童童和三郎远远看着,童童纳罕:“妖怪也饮茶啊,好像还是个讲究的,怎么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有儒雅,便有狂纵,并不矛盾。”
“官人从没交过什么朋友,这回怎么邀他来咱们家做客?”
“不是做客,是长工。”
“啊?咱们能请动他?请他干什么活儿?”
“为夫自有办法,请他给你执扇,夏天就不热了。”
童童不得不赞一句官人高明:“知人善任,人尽其用,厉害。”
“芸娘说明天要和你出门,要不要我跟着?”
“我们去缕烟斋买几盒胭脂,官人要一起吗?”
童童偶尔会和芸娘单独出门逛逛,三郎倒不会时时跟着,趁她不在家,正好排两卦,看些不好在她面前看的书:“明天有风,多穿件衣裳。”
童童抬眉一想,“能不能让道喜把风停了?”
三郎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行,山里那是没什么人的,乱气要挨罚,萧山不是他的地界儿。”
“那算了。”
三郎想起她在山上说的一些话:“若为夫并非凡类,你怕不怕?”
“管你是什么,不是凡类就不能做人丈夫了?我还能为这个休了你不成?”
杨三郎点头,凡人与妖族是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