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庄园好多年9(2 / 4)

知道自己左右不了神的意志,能左右的只有我的心灵力量:一路上遇到一些似人的非人的监管者神出鬼没,我知道他们都在看我,而我谁也不看。

我兀自想起了菲欧娜有套叫“神圣之辉”的衣服,标签上有这么一句:过度的神性,往往比恶魔还恶劣。

恶劣的神吗……到这一步,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如何沦为了祂们的玩物。

祂们是凌驾规则之上的存在,把无知者骗进来,扭曲其人生:瞧她如何察觉不对劲!瞧她如何惊慌失措!这出好戏怎么能没有“恶劣天气里间插着的虚伪晴天”?那得给她点希望让她以为跑得出去!还得给她点勇气不至于这么早就被玩坏!好,现在该上重头戏了————戏剧里面不都要来点舍己为人吗!

于是到了现在,罗网织就,罗网收紧。

脚步踩上杰克门前丝绒般的地毯,这种质感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来的那天。那个时候,我满怀着对未来的期待,睁着双好奇的眼睛应接不暇,自以为脚下之路要三生有幸才轮得到自己来走。

而群神一开始把这阴惨的命运分派给谁,是不会给出任何信号任何暗示的。祂们让我浑然不觉,从容不迫地走我的路,命运是从内心深处向我走来。【1】

我敲了门,那个伪绅士、至今仍是欧美文化中最恶名昭彰的开膛手,噙着恶意的笑容拉开门。

同一时刻,我脖子上的早已愈合的咬痕隐隐作痛,有节奏地悸动。

杰克用猩红的眼睛看着我,一股强大的吸力:我侧颈的咬痕把我往他那里推。我匍匐在了他面前。

我的嘴唇没有颤抖,我的身体没有哆嗦,我全然汇聚了自己的心灵力量,以便还能语气缜密地请求他把我想要的东西交给我,我愿意用自己的鲜血来换。

“谁说要用血来换的?”

顶上的阴影骤然变大,我察觉到他在我面前蹲下身,我的脸被他挑了起来面对他。

“那需要什么?”

杰克答非所问,或者说意有所指:“一个年轻的异国女人,无依无靠的那种,要在十九世纪的伦敦东区生存下去,她能做什么工作吗?”

我的本能要我寒颤,我突然意识到了别的,这时候,杰克的另一只手绕到了我身后,从后领伸进去,冰冷的皮肤瞬间要我寒意刺骨。

这种暗示已经够明显了。他轻轻凑到我耳边,暧昧的冷意,冻得我僵硬得犹如业已消亡的骸骨:

“她只能做妓/女呀,亲爱的,到床上去吧。”

身上的束缚松开了,但交织的罗网要我退无可退。

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行将就木、无动于衷地起身,缓缓地躺在了床上,机械地开始从衣领解开扣子。

我身上全是当时训练留下的淤青,现在稍微开一些缝隙,冷空气就灌进来使我浑身都疼。

可是,这种皮肉之苦在心灵的颤动下已然微不足道了:我原以为我只用损失自己的血液乃至于损失生命。

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反而在这种条件下要我前所未有地害怕起来————这根本不是卖身的事情,杰克是反社会的杀人魔,我不清楚具体会有什么可怕的癖好,但我知道一定有。

……害怕即将发生的事件,在大多数情况下比事件本身更难忍受。

杰克的阴影再一次覆盖上来,未知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几乎要我神经错乱、头晕目眩得什么都看不清了:这一瞬间,我甚至出现了求生者那边的幻觉。

不,我真的看见了!同一时刻我眼前出现了熟悉的房间的熟悉的人,是凯文和艾玛!

我看见凯文要出去而艾玛拦着他,凯文说:“请让开!我不能让她这么做,我要去救她!”

“但她是为了你啊!”艾玛左右为难,“你不能让幸运小姐白费……”

中间夹杂着一些忙音杂音我听不太清,但最后一句话我听得清晰无比,那是凯文哽咽着的声音:

“可是……艾玛小姐,请你体谅一颗情根深种的心,作为男人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再一次落到那些怪物手里?况且还是因为我?————我爱她啊!”

这句话像枪声一样令我大吃一惊,从神经错乱的幻觉里清醒过来。

“不要!”

我骤然间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猛地抬起腿使出毕生全力袭击杰克,并趁机翻身下床一气呵成,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砰”的一声,慌不择路中我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黑瞬间意识全无。

……

“幸运小姐,幸运小姐……”

我是被一个温柔的女声唤醒的,睁开眼时空气里弥漫着使我安心的香氛。

“艾米丽!”眼前的医生叫我喜出望外,“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艾米丽微笑着握住我的手:“而且凯文先生也好起来了哦,刚刚卢卡也脱离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