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馆内,关起了门,留下哭泣的男子和疯疯癫癫的女子。
围观的人,有同情那男子,扔给他几枚铜钱的,也有劝说让放弃的,终于也都散去。
叶年年心中惊异,那女子形状,同殷氏山庄的活死人别无二致。
叶年年抬眼望四周,寻找另一个与她一样惊异于眼前景象,坠入此地回忆的人。
然而没有。
“她”的阿娘快速跑来,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生气道:“丫头呀,你怎么能跑来这里,快走快走。”
叶年年只得跟着那大娘回家。
如果这只是个回忆,她其实可以不跟着回去,但叶年年遵从了回忆主人的意志。
大概生活并不富裕,“家”是一个低矮的小平房,挤在一堆一样的小房子中间。
收拾得却很整洁。属于“丫头”的小玩具收在一个木筐里,有麻布包做的小玩偶,有木头做的小拨浪鼓,和其他叶年年也叫不出来的木制小摆件。
叶年年将今日得到的泥人插进那个木框的孔里,端详着那木筐,心里油然生出一阵不属于她的喜悦。
一个大叔走进“家”,看到她,笑逐颜开地抱起她。
显然是”丫头“的阿爹。
“羞羞脸,这么大还要你阿爹抱。”大娘打趣道。
又对大叔嗔道:“赶紧去洗手,做了一天活,全身脏兮兮,还要抱丫头。”
大叔“哈哈”一笑,道:“我闺女才不会嫌弃我。”说着,还是放下叶年年,乖乖去洗了手。
“最近你别去摆摊了,外面不太安全。”大叔吃着饭,对大娘说道。
“这怎么行,丫头就要上学堂了,到时又是一笔花费呢。”大娘愁道。
大叔往叶年年碗里放了一块肉,温柔道:“丫头多吃点。”
“总之听我的,最近奇怪的很,时不时有人生了疯病,见人就咬。”大叔的脸色转为担忧,又道。
大娘想起今日医馆见到的那女子,不再反驳,道:“那你也小心点,有什么事,赶紧先回家来。”
“好。”大叔点点头,也往她碗里夹肉,“不要总是把肉留给我吃,你也吃。”
小平房里上演人世间最平凡的家庭回忆。
叶年年不知道过了几天,那大叔照样每天出门做木工,大娘则和她在家里。
虽然没有摆摊,大娘仍有干不完的活计,帮大叔缝补衣裳,打扫屋子,做饭,给丫头做新衣裳……偶尔陪丫头玩,感叹丫头好像又长大了。
全是细水流长。
你想告诉我什么呢?叶年年想问回忆的主人。她心里总涌起一阵悲凉,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回忆主人的。
她知道,丫头永远也长不大。
外面的世道仿佛更为混乱,大叔回来得时间一天比一天早,愁绪在他脸上舒展不开,看到叶年年,才会裂开笑容。
“我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有驱妖师说我们这里闹妖了,哎,最近也没活可以干了,东家家里疯了几个,没时间顾得上请人干活了。”
“我们能去哪呀,房子怎么办?丫头还这么小,可怎么跟我们去外面颠簸。”大娘也愁得吃不下饭。
“明天我去问几个要走的,商量要不要一起,有个照应。你别急,在家等我,哪儿也别去。”大叔揽过大娘,安慰道。
第二天,大叔早早就出去了,走之前,又抱了丫头一下。
男人的臂膀厚实,有种安全感,让叶年年想起叶惊白了。
母女俩焦急地在家里等待,然而直到傍晚,也不见大叔踪影。
“丫头乖乖呆在家,阿娘去找阿爹,千万别出门。”大娘将家里的门窗都锁紧,嘱咐道,就要出门。
“素兰,素兰,把门锁起来,别出来。”门外大叔的声音惊恐。
大叔回来了。
大娘正要把门打开,大叔却在外面顶住门,“别开别开……”大叔的声音变得微弱,嘴巴里仿佛含着东西,有点口齿不清。
他在外面顶着门,力气之大,大娘完全推不开门,小小的叶年年站在旁边,也只能干着急。
“孩子她爹,怎么了,你别吓我……”大娘的声音转为哭腔。
“别开别开,别出来别出来,锁好……啊……”门外的声音渐渐微弱,而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最后归于沉寂。
小小的平房一改往日的温馨,开始弥漫出恐怖。
大娘看着丫头,眼里都是惊慌的泪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瘦瘦的女人听从了她丈夫的意志。
她没有打开门,和叶年年在小平房里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家里吃的东西不多,大娘将那些吃的分成很多小份,大多时候,自己饿着,给叶年年吃。更多的时候,她会抱着叶年年,背靠着门板,无声地哭泣。透过门板的小缝,能看到大叔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