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弯弯,下意识兴奋接口:“感觉很好,大战百招不在话下!”
“哦?”石惊天挑眉,似笑非笑看着她:“待我稍歇片刻,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阿舍脸上泛出跃跃欲试的亢奋之色:“好啊!不过你得全力出招,不许故意让我!”
石惊天原本也是有意考校她这段时间在剑法和内力上的进益,当下欣然答允。
阿舍到底没忘了刚才听到的响动,随口问了一句:“我隐约听见一些动静,有人来过吗?”
说时,她回头往外张望了一圈,薄云蔽月,树摇影动,颇有几分林暗草惊风的幽深。
石惊天脚步微顿,收敛了笑意,眸光深深:“是那个暗助你脱身的杀手,不过已经走了。”
“是他?”阿舍一惊,越发不解:“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杀手主人指使他追踪我们?”
石惊天瞥了一眼幽深暗林,摇头道:“应该不是,他并没有敌意,似乎只是偶然路过。”
阿舍低头沉思片刻,略带遗憾道:“可惜,不知何时能再见一面,我原本还想亲自向他道一声谢,如若能劝他放下屠刀弃恶从善,无论是于他或于我而言,都算是积德积福了。”
“···我方才已代你向他道过谢。”
石惊天安慰她:“他诈败放你逃走,可见尚存一丝善念,并非存心置你于死地,倒也可堪为友,你若继续追踪杀手组织,应该还能再见到他,届时随机应变,设法报恩于他便是。”
石惊天不会因为心里那点醋意就限制阿舍交友,他对自己和阿舍都有足够的信心,当初郭放那般处心积虑都不曾撼动他们的感情,区区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自然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阿舍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此言甚是有理,当下也不再纠结,忙不迭催他去歇息。
幽暗密林中,粗壮枝干遮掩身形,隐于树后的追风抱臂半倚,屏息敛气。
捕捉到随风送来的笑嗔低语,他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眸中幽深的流光。
回想着刚才那一番交手,思绪杂乱的追风忽然站直了身。他终于发现了一件事:那个自称石惊天的男人,无论如何进退挪移,始终都守在一个既便于出击又能随时回防的位置。
他毫不怀疑,但凡周围有一丝异动声响,那个男人就会立刻折身回护留在屋内的阿舍。
阿舍姑娘也是习武之人,他们交锋的动静虽不大,却没见她闻声出来,要么是太过疲乏,要么是对此人有足够的信任。不管怎样,至少连日奔波的她今晚应该能安然做一场好梦了。
而他注定彻夜难眠。
追风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按了按被剑柄敲击过的右肩,虽难免刺痛,但未曾伤及根本。
很显然,那人不仅知道他在合围阿舍時曾故意露出破绽,还替阿舍承了这份情,所以即便自己挑衅在先,对方也只是警告,并未出杀招。
思及至此,追风往后重重一靠,抬头仰望明月,释然而笑:这样的对手,他输得不冤。
天高地迥,朗月清风。
翌日清晨,城门未开,阿舍如愿与石惊天一番较量,剑锋所向势如破竹,武功更上一层。
石惊天又传授她一些以气御剑的技巧和内劲运转的法门,期间自然难免提及九冥玄功。
阿舍聚精会神地听完,又依照他的指点练了一回剑,终于心满意足地收剑回鞘。
一时练功已毕,阿舍又一次听见石惊天随口提到九冥玄功,她犹豫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开口之事,轻咬着唇拉了拉他的袍袖。
“惊天,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探讨过,究竟是小人难防,亦或是伪君子更阴险。”
石惊天早在她轻扯他衣袖时便已站定,闻言微微颔首:“当然记得,怎么了?”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由你来做决断。”
她的表情微妙又为难,石惊天猜测此事非同小可,当即正色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阿舍眼眸稍稍放空,像是在回忆什么,缓缓开口:“当初郭放会出现在药铺,是受了宋先生的指示来查验我的身世,我理解他作为你的先生,谨慎些也无妨。可偶然有一天,我曾见到他与郭放会面,当时我并未在意,但不久后,郭放就炼成了九冥玄功来杀师父和师娘。”
“那日在玉云山庄听你和冷炎说了师娘与郭放对决的经过,我特意去搜查了他离开苦竹精舍后的藏身练功之地,找到了他尚未毁去的玄功秘籍,是一册字迹极新的抄录副本。”
阿舍顿了顿,望着面前正凝神倾听的男人,轻声说:“册子上面的字迹···你也认识。”
“···确定是他吗?”石惊天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和意外,反而像是最后一次求证。
“你知道的,”阿舍抿了抿唇,神色认真不带丝毫玩笑之意:“我见过宋先生的字。”
石惊天当然知道。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