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贵一个月工资不高,买了他的口粮再给他娘五块、他还抽烟,有时候还会跟单位人AA吃饭,剩余的苏禾没存银行,就放在家里。如今她也一起藏了起来。
苏禾那边,在闺蜜家两人窝在屋里说悄悄话。俩盆俩人泡着脚解乏,闺蜜手里还拿着鞋底在纳,什么都不耽误。
“钱宝贵这回可是太过分了。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合,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家里不管不问呢。”
“你说村头那窝棚收拾收拾能过冬吗?”
这话题,一下子岔哪儿去了。闺蜜楞了一下抬头瞪着她:“咋,你真想离婚啊?”
“有时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那、”苏禾娘家住不下,弟弟也已经说好了媳妇,马上要进门。如今她爹娘屋里分里外间住着,炕上还睡着侄子。她回娘家这住处就是个大问题。
“窝棚夏天还凑合,冬天那没法住,得冻死。”
苏禾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走这步的。可如今钱家明显在逼迫她,她得给自己打算好。
手里的钱也不够盖房子的,土坯草房都不够。但大队南面有俩土窑洞,如今只住着被下放的孟宏志,那边那个口子坍塌,修整一下也许还能住。
“想什么呢?”闺蜜很担心她,所思也是为她考虑。“你好好跟钱宝贵谈谈,两口子有什么心结说开就好。他当初追你那个殷勤,不信这才不到一年就舍得不要你。”
“我才不呢。他这么欺负我我要还上赶着,那以后擎等着被他拿捏。”
“你这性子、唉!”
闺蜜也是替她叹气,这时期的女人生活不易。娘家没你的住处,自己不可能盖房生活,只能是嫁人。谁成想狗男人这么快反悔,这不是坑人嘛。
“等他回来的,我一定找他好好问问。没他这么坑人的。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变了二婚头,再婚多难啊。”
“哼、还是别浪费口舌,跟混蛋没什么好说的。”
苏禾在闺蜜家里洗漱干净,夜里大概九点后起身回家。进了大门还没插上门栓呢,听到东屋公婆房里出来人了。
“都几点了你才回来?”
婆婆口气不好,苏禾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月光下回头同样面色不善。“我想几点回就几点回,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好啊你,你反了天了。谁家儿媳妇跟你似得……”
“我就这样,你要怎么着吧。”
原来苏禾也不这样,心里将她当做婆婆,是长辈,是丈夫的母亲。可如今钱家一家子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那还管她什么长辈不长辈的。
“你、”
“干什么呢你?”老汉从屋里出来狠狠瞪了老婆子一眼,这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来探听苏禾的底细,你一开口就跟她吵了起来,这还探个屁啊。
“禾禾、你大晚上的这是去哪儿了?”
男人语气十分温和,跟苏禾刚进门的时候一样。苏禾也压下脾气,好声好气的回他。
“去玲子家了。”说完她抬腿往屋里走:“爹、你们也睡吧,时候不早了。以后不用等我,我回来会自己关大门。”
“是、”男人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将自己关在门外。“是这样的。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我们有话跟你商量。”
她挺住脚步:“什么事儿?”
“先进屋,进屋咱们细说。”
苏禾跟着他们进屋,老两口坐炕上,她搬了个凳子坐一旁。“有什么话就说吧,明儿还上工呢。”
钱老汉瞅了老婆子一眼,还是自己说吧,她开口婆媳俩又得吵起来。“是这样、宝贵他大姑家表弟结婚,跟咱借二百块钱。我这手头没这么多,你看你能不能把你的钱借一下?放心、结了婚进的礼金他们立马还。”
拿我当傻子呢?苏禾脑中冒出这个想法。要是之前,我说不准还真能借给你一部分。可如今咱们都闹成这样了,你让我拿出我的钱,这简直痴人说梦。
“这样啊。按说亲戚间该帮忙,可我手头不到十块钱,还留着让过中秋呢。”
“你的存款呢,当初的二百彩礼不是说你爹娘都给了你嘛。”
“你闭嘴吧你。”
钱老汉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你急吼吼的吼个屁啊。你以为都是你呢,你这么一说苏禾能猜不到咱们是为了那二百彩礼。其实就是不明说,苏禾也早已猜到他们底细。
老汉骂的老婆子一个瑟缩,转头对着苏禾又换了笑脸。但那笑未达眼底,标准的皮笑肉不笑,笑里藏着刀。
“别跟你娘计较,她就是心直口快。是这样,都是实在亲戚,你要是彩礼钱在,先借你姑姑使使,等下个月她办了喜事,得了礼钱就还你。钱是你的,我们不要。”
“不是我不借,是我真没有。彩礼、给我的嫁妆被褥、箱子、盆、那都是从这里头出的。”
能把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