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从古至今都适用。苏禾虽然生活在七十年代,但思维并不局限。知道这一系列的问题在钱宝贵身上,并非她做错了什么。
“也许,等以后有孩子就好了。”
“屁话。现在都这德行,横看竖看我不顺眼,有了孩子只会更嫌弃。”
“怎么会。两口子过日子,不都是这么着嘛。先是互相吸引,然后结婚时间长了烦了腻了。等以后生了孩子,孩子就把俩人拴在了一起。”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一代一代的人也大都这么过的。可苏禾接受不了。
“不是那样的。他们一家是已经想好了算计我,我也绝不这么憋屈过一辈子。”
“有啥憋屈的啊,不都是这样嘛。他敢挑刺你也挑他,大不了干一架,谁怕谁。”
“不是怕谁、是……”
她忽然不说了,低头挥舞锄头干活。两口子过日子真的都是那样的吗,怎么听着都感觉难受。没有夸赞,没有喜欢,只有被孩子捆绑在一起的日子。你看我不顺眼,我跟你吵一架。这日子想想都怕人。
“禾禾、你别想那么多。过日子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别怂,只要钱宝贵把工资交给你,等以后你们有孩子了就好。”
闺蜜还是如此劝,苏禾默默不吭声。之前钱宝贵的确是将工资交给她的,可这个月他已经连续好多日子不在家。十五号开资,今儿已经十九号。别说工资了,人影她都见不着。
一上午干活,中午和婆婆前后脚进院子。以往都是她做饭,今儿她照常洗了手拿盆去舀粮食。
如今的粮食全都是定量,一家四口两口吃供应粮,她和婆婆吃大队。粮食统一放在婆婆住的屋子,她掀帘进去发现粮柜今儿居然挂上了锁。
本来是冷战不吭声的,可这不说话可没办法。她抬脚出去,院里婆婆在洗涮。
“开柜拿粮。”
女人没多言,起身拿钥匙打开了粮柜。但没让她自己舀,而是老太婆给她舀了半瓢粗粮面。
粗粮颜色非常陈旧,苏禾之前都没见过。而且她刚才看到已经生了虫,这么点也只够做糊糊的。
“下午还要上工的,这做稀糊糊哪儿来的力气?”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个月就这么点儿粮,你之前那么大手大脚的,月底也不就只能喝糊糊嘞。”
“昨儿还有玉米糁的,今儿怎么不见了?”
女人下意识的撇过脸,“换粗面了。要不是换粗面,这接下来十天根本吃不到。”
“之前都够吃的。这个月那粮食明明也够的,你干嘛瞎倒腾。”
“啊、有你这么跟婆婆说话的吗?”女人忽然扯着嗓子开嚎:“哎呀,我没法活了啊。刚进门的小媳妇当了我的家,儿子的工资一分不给,家里粮食也弄的不够吃。我好心好意换粗面回来还被骂,儿媳妇欺负人啊。”
这嗓门,短短不到一分钟就吸引了不少吃瓜群众。而且这话句句占理,这时期的确没几个儿媳当家的。
“苏禾,婆婆给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是啊。你们之前吃的好,月底了就赖一些也没啥,都是这么过的。”
婆婆背后有高人啊,苏禾立马意识到这一点。这女人之前讲话都是着三不着两,今儿这一系列的动作,绝对有人教的。
先是将家里的粮食换了生虫的粗面,接着哭诉她拿着钱宝贵的工资不上交。她今儿这目的不止是让她只能喝粗面糊糊,更是冲着钱宝贵之前的工资。
意识到这一点,她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抹眼泪示弱,以此争取舆论风向。可她这人从小到大就没用过这样的招数,一时间顿了一下才抬手揉眼。
“娘,上个月除买了宝贵的口粮外我还给了你五块钱。以往每个月口粮都够吃,昨儿你忽然将玉米糁、高粱米都换了粗面,而且粗面还没之前的粮食多。儿媳也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哭,装柔弱假哭她一时间完不成,但该说的情况还是得说。一个大队就这么大,她得生活一辈子的地方。不能任由这老婆子污蔑泼脏水。
如果她们一家三口打的主意是让她净身出户,她得争取舆论支持。钱已经给你,剩余的也花了,反而是你们欺人太甚。本就是玉米高粱等粗粮,却还嫌不够,换成了更不好的已经生虫的粗面。
“这也不是灾荒年,何苦连玉米高粱都换了。”
“是啊。白面没得吃,可也不用吃生虫的粗面吧。”
“你看看那粗面,不止生了虫,而且好黑啊。还有股子霉味儿。”
“发霉的东西可不能吃,要吃坏肚子的。”苏禾表婶开口大声喊:“钱家的,你男人好歹是会计呢,儿子又是端公家饭碗的,不至于吃霉了的粮食吧?咋地,难道这是表面磋磨儿媳妇,背后你们一家悄悄偷吃不成?”
有那不好的婆婆做过这种事儿,她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大家的警醒。对啊,明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