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陛下的佞臣。奴才的外祖父在陛下看来是贪图富贵的小人。而陛下独留着奴才苟活,难道不也是在看奴才的下场吗?”
更始亦是沉默,隔着祝遥与更始的又何止身份上的云泥之别,祝遥没说的,还有亘古难越的死生阔绰。
“万事难周全。”
看来滔天如天子,也有他护不住的人。
“祝遥,你就当是个教训吧。”更始终于将目光错开,“朕思虑不周,行事不周,朕同你”
皆有缺漏。
“可是你要信朕。”
我忽而想起这位更始皇帝的名字—重明。
天降重明为舜,从降生就被寄予无限厚望的更始皇帝,最终死于一场为了推翻他统治的宫变之中。重明重明,不知他九泉之下,是否会对这两个字愧疚。
每逢更始入睡,我便能借闭眼的契机回到后世。可季重明头疾甚重,时常夜里难眠叹息,有时甚至整夜夜不能寐。每至此时,若守夜的人是五丰,季重明便会燃灯看些史书。若守夜的人是祝遥,季重明便轻些,一遍又一遍地用眉眼勾勒祝遥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生怕会弄醒祝遥。有时便在这一遍又一遍的临摹中季重明得以轻眠,也放我短暂地回到以后。
祝遥就像从前般靠着柱子安眠,我学着更始那样一次又一次地描摹她的眉眼。
祝遥突然醒了,我来不及收回我的目光,只能与祝遥尴尬地对视。
外面天还黑着,祝遥茫然的目光中却似寻找到了什么,或许她百年前也有曾经某一刻突然醒来与更始对视。
那我算什么呢。
我分不清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