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金兽(2 / 2)

宜二哥作诗的人形机器,从不会把她当成女儿看待。

对此她也没觉的委屈,因为她压根不是万五娘。

季先生住在前面的院子,五娘住在后院,除了自己身边的冬儿跟季先生的书童小六,还从外面雇了两个婆子,一个姓王管洒扫,一个姓张管做饭。

相比之下旁边院子可就热闹多了,跟着病秧子表哥来的有四个婆子,四个小厮,两个管事,这是冬儿告诉五娘的,要不然五娘还真不知道隔壁有多少人,至今都住进来两天了,也没见过那位二表哥。

不过,快了,毕竟明天就得上课,也不知道季先生是怎么想的,给白承远上课就上课呗,非要拽着自己做什么,美名其曰不能落下课业,季先生是不是忘了,如今唯一的用处就是帮着二哥作诗,学这些课业做什么,又不考科举,但季先生执意如此,五娘也不能拒绝,毕竟人家真是万五娘的先生。

本来五娘还想明儿去钱庄走一趟的,这下只能往后错了,上课的不止自己跟病秧子二表哥,还有便宜二哥。

便宜二哥虽考上了书院,却并未入学,因书院规定,三月十八开学,祁州书院的这位山长属实是位有个性的,从考试入学时间就能看出绝不走寻常路,考试是三月初八,开学是三月十八,总之都离不开三八,而且考试跟入学时间只隔十天,因为时间短,这些考上的学生,根本没时间回家,只能待在清水镇等开学。

对五娘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消息,如果可以,一辈子不回那个万府才好,反正她的银子都带出来了。

因书院未开学,季先生给自己跟二表哥上课的时候,便捎带上了便宜二哥。

第二天五娘收拾好,到前面书房的时候,二郎已经在了,正跟窗边一个瘦的几乎脱相的少年说话儿,看见五娘,笑道:“五郎快来,这是你二表哥承远,你还没见过他呢吧。”

五娘走过去叫了声二表哥,然后便好奇的打量他,不得不说,虽然病的脱相,但五官真好看,不是那种阴柔的好看,是那种干净又忧郁的好看,五娘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好看,看见他五娘会想起黛玉,虽男女有别,但都是病美人。

五娘甚至怀疑,舅老爷是不是当了便宜爹,白承运长得就不大像舅老爷,而这个二表哥更是完全不像,不过眉眼倒很像他娘,可见娘是亲的。

二表哥也好奇的看着五娘:“那年去万府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

便宜二哥咳嗽一声道:“五郎是亲戚家的表弟,之前没来过万府,你如何见过她。”

亲戚家的表弟?白承远显然疑惑什么时候蹦出个表弟,却也未再追问,只是问:“可考童试了?”

五娘摇头:“我都不是童生,哪有资格考童试?”

白承远好奇的问:“为什么不是童生,你也有病吗?”

五娘心道,你才有病,你一家子都有病,不过,这小子的确有病,就问了这两句话,便一阵咳嗽,险些把肺都咳出来,咳的小脸煞白,气喘吁吁,靠在椅子上,感觉气儿都出的少了。

后面的婆子急忙递了个暖盅子过来,让他喝了两口,脸色才渐渐缓过来,见五娘一脸担心,白承远摇摇手:“莫担心,咳两声不妨事的。”

五娘目光落在婆子手里的暖盅子上道:“这是药?”

那婆子道:“不是药,是参汤,用老山参熬的,温在这蛊子里,少爷咳嗽的时候,喝一口便能好些。”

竟是参汤?还是用老山参熬的,只要咳嗽就得喝一口,不说别的,就这参汤,得多少银子啊,她刚才想错了,二表哥不是病美人,是吞金兽。

不过,倒真管用,喝了两口参汤,脸色都好了不少,也不怎么咳了。

不一会儿季先生进来上课,讲的经史,对于五娘来说简直就是催眠曲,季先生越讲她的眼睛越睁不开,好容易熬到下课,一下就趴到了桌上,把旁边的二表哥逗得直笑,这一笑又咳嗽了起来,又得喝参汤。

五娘实在忍不住道:“参汤虽好,却最上火,你病了这么久,必然是虚不受补,补多了,岂不更上火,火上来咳嗽的只会更厉害,所以,参汤虽暂时压制了咳嗽却并不对你的病症,还是少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