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骤然贴近的身体,让霍成殇瞬间绷紧了身体,这么多年他除了信任之人以外,基本不与他人接近,更别说是生人了。
哪怕是现在,要不是对方与他有着“救命之恩”的份上,自己早就甩脸子走人了。
夏季是个黏腻的季节,不需要大动作就能够出汗,碰巧一场雨的到来让炎热的天气变得些许清凉。但对于俩人来说,原本环绕在身边的清凉因为亲昵的举止逐渐变得奢靡起来。
“……你。”
“嗯?”
温热的鼻息洒在脖颈上,泛起阵阵波澜。他不由得一抖,下一刻,来自身后的热源又贴近几分。
那股香味愈发清晰,明明是那样清淡,此时此刻却因为距离的关系,莫名带上一股别样的意味。霍成殇不由得滚动了下喉咙,紧抿着嘴唇,浓密纤长的睫扫频繁扫过遮盖双眼的掌心。
至少霍成殇自己变得不太对劲,太在意身后了,导致胸腔里的器官一刻不停地砰砰的直跳,跳得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逐渐蔓延到耳朵上的俏红。
这时他听到来自身后人的轻笑。
那人俯下身凑到耳边,轻声道:“你的睫扫得我掌心好痒。”
霍成殇:“!”
喷洒的热气顺着耳朵,流入到他的全身,那人的嘴与他的耳朵若近若离,在说话时甚至贴上耳廓,霍成殇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其柔软的弧度,那是种全然陌生的感觉,来自胸腔器官的剧烈跳动,要跳出来了,而他的脸也开始红润起来,若是知情者在这定能知晓他的变化,名为“心悸”。
他几乎被这种陌生的感觉冲击疯了,就在忍无可忍的时候,遮挡在双眼皮上的手终于离开了。重新获得光亮的霍成殇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当熟悉的景色映入眼中时,他的愉悦无法用言语形容,刚要转身去见见“救命恩人”的真容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五弟。”
霍成殇寻声看过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霍成司,只是原本整洁的衣裳此时微微松散开来,就连额前都松下几缕发丝,整个人一看就是一刻不停的极速状态下赶过来的。
“二哥,我在这。”
霍成殇唤道。
他说完就转过身想要一睹真容,却见身后除了被风吹起的树叶,再无其他踪迹。
不知道为何,霍成殇的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
“五弟。”
霍成殇转身,看向不断走进的人。
“二哥。”
霍成司闻声大步上前,还未等人说话,就拉过霍成殇的手臂将人从前到后,从上到下,反正是能看的地方全都看了一遍,最终视线停在下方,脸色一沉。
霍成殇显然也发现了,但没有向后退步,任由对方蹲下身,小心翼翼伸手却又在触及被燃烧发焦的裤腿面时收回。
“二哥,经过方才的交手,我能够确认那些人一定是早有预谋,否则不会在事情败露没有找到图纸的情况下,做出不留后患的举止,相比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我们该去跟吕公子会合,他一个人护不住匠人们的。”
话音刚落,他与站起身的霍成司对上双眼,被对方波涛汹涌的眼底而心惊,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对方所说的话。
霍成司说:“事到如今,五弟也不想与二哥亲近几分。”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霍成殇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他们之间除了帝国皇朝血脉之外还能有什么联系?同父异母的兄弟,那可真是罪过,虽然现在他们看似因为一件事情而同处一个阵容,可是知情者都很清楚,这不过是短暂的。在当初二人相争时,远在东境的他曾手握一票决定权,但无论是大哥还是二哥,霍成殇都没有出示手里的决定权,换言之就是弃票。可后来得知是大哥登位,他也不免一阵心里吹嘘。
但要他与之亲近,他能给的也是现在唯一能给的也只有一个。
霍成殇低下头:“二哥在说些什么,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况且我不觉得能和二哥怎么样,至少表面关系做好不就好了。”
空气一时之间陷入沉静,霍成司很清楚,事实上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毕竟言多必失,但他又暗自期许对方会说些什么,然而得到的却是试探性的目光。
心戛然一酸。
霍成司苦笑道:“确实是……如此。”
事实上,霍成司很清楚俩人之间的势力,倒不是水火不容,但也非是交际颇深,他们不像老三霍成君,脾气暴躁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也不是像四弟霍成胤是双生哥哥,一点知心。他们仅仅是能在一场合里商榷一二,不会让气氛冷场,但也不是绝对亲密的存在,更像是亲人之中的生人。
“所以二哥有些事要点到为止,不是吗?”
率先打破环境的是霍成殇,毕竟被问者不管是什么问题都要张口,这才是对他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