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境都护府,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除了有巡逻的都军位在府邸走动以外,整个府邸都静悄悄的,就连都国公房间的烛火都熄灭了,看来是真的很晚了,一连多日的疲劳恐怕都支撑不住入了梦。
正当霍成殇要打开厢房院门的时候,刚推开一道缝,迎面就是一道风。他偏头向后一跃,就见数个粗大的竹子箭与他擦鼻而过,勘勘削去几缕发丝。直到落地他才回头,就见竹箭深深插进墙壁里,原本立于院里角落的一棵树颓然倒地,无数绿叶碾落成泥。
有人奇袭。
这是霍成殇第一反应。
机关锁的启动是第二反应。
府邸有鬼是第三反应。
数只看不清的利箭从四面八方向他飞来。
霍成殇向后飞跃,抓住插进墙壁里的一根竹箭,手腕猛的一拽一拔,仅仅一个横扫就将飞至身前的箭雨击飞。
一盏茶的功夫,原本整洁精美的东院彻底成为一片废墟,
霍成殇喘着粗气捂着被划伤的肩膀,提着竹箭一步又一步向着院里跑,毕竟里面还躺着一个人。
他刚打开门,就见从头到尾都被黑衣覆盖的人物站在被纱幔围住的床榻前,下意识举箭而攻,却忽视了来自身后的威胁。
来自脑后的冲击力迫使攻击迫降,霍成殇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浸湿了头发,眼前是一片血色,而不远处是染血的石头,凭空出现在院门口的是位同样一身黑衣的黑衣人。
那一记竟是能够封锁内力,霍成殇喘着粗气竭力抬头想要看轻眼前的人,却只是眼睁睁看着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竹箭,对着霍成殇晃动手腕。
可笑的是昏迷前还想要抬头看看躺在床榻上的永澄。
“来了,趁早收拾好。”
站在屋内的黑衣人径直从霍成殇身边走过。
院门口的黑衣人此刻也走到了厢房门口,看到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霍成殇,裸露在外的双眼闪过一丝不忍。
“你的伤心对于他来说分外不值。”
染血的竹箭被从身后抵在脑后,黑衣人的眼中毫无波澜。
——
“殿下,殿下。”
霍成殇艰难地睁开双眼,周佩佩担忧的容颜印入眼中,见他想要做起来,连忙起身搀扶着对方半靠在床上,并往腰后放一个枕头方便靠着。
“殿下,先喝杯水吧。”
周佩佩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上一杯清水走回床边,双手递给霍成殇。
与此同时,殿门被打开,宫婢端着托盘走进殿内,一眼就看见半躺在床榻上的霍成殇,惊喜一闪而过,将托盘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欠身行礼:“殿下您终于醒了,这是太医交与奴婢的伤药,涂抹方法已经写在纸上了,奴婢就先告退。”
至始至终,霍成殇整个人都是晕沉沉的状态,空闲的手摸到胀痛的脑袋触手间却是一层纱布,怪不得头昏脑胀,什么时候受的伤他竟是记不清了,一种作呕感突然袭来,握紧茶杯的手手指发白,忙将茶杯递到嘴边,温热的水镇压了从喉咙里涌上来的作呕感,刚要将茶杯放到桌子上一双手就覆了上来。
软若无骨,柔嫩光滑。
手腕一抖,茶杯脱手眼看就要掉落,被一双手及时接住了。
“好险啊殿下。”周佩佩将空茶杯放到桌子上,转身被霍成殇警惕的眼神给惊到:“殿,殿下,你没事吧?”说罢就伸手要去碰霍成殇裸露在外的手臂。
就见霍成殇眼神一变,两条手臂彼此错开。
“殿下?”周佩佩的手一抖,失落浮现在眉宇间。
霍成殇厉声道:“周家小娘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殿下,我,我听闻殿下受伤就想来照顾一二……”
“你还未出阁就该老实呆在家里,而非是出现在明武殿内,对于一些事情我早已明确拒绝过你,如今我再跟姑娘说一遍,我不会同意,期限是永远。所以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不然我对你是不会有好脸色的。你是个好姑娘,我相信你能明白。”
霍成殇忍着头痛欲裂,纵使白着一张脸,那气势也岂不是一个女子可比得过的,周佩佩整张脸惨白如雪,娇躯抖成筛子,但仍是握着小拳头站在原地,毫不动弹。
“殿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也不是非要上赶着贴着殿下,周家是位守护傀朝存在的,我身为周家儿女自然不辱家命,殿下如今与西洲和亲,自然……”
“你说什么,我和西洲和亲?”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急切打断,霍成殇只觉脑袋一顿翻滚如海痛得他不得不弯腰捂脑袋,即使如此他仍强撑着身体,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跟西洲征战被偷袭而受伤,怎么会与西洲和亲?”
周佩佩愕然。
但看霍成殇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况且他本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