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的制片人(1 / 2)

水流声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我忘却了焦虑。我意识到了一个重大问题。

我不应该如此草率地闯入到一个男人的客房,即使我们曾经共同居住过一段时间。

就在我转动大脑思考如何回应的时候,浴室门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一股水汽飘出来,他裸着上半身,下#身裹着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出迈步。

我俩同时“啊”了一声,我迅速移开目光,觉得自己简直做作的可以。

他身材好得过分,骨肉匀称,肌肉紧密地贴着骨骼起伏延展,因为肤色偏白,看上去要比相同体型的安室显得壮一点。没办法,谁让黑显瘦呢。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一定会又白又清秀吧,说不定还像他一样有一双温柔的凤眼。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夏目。”他轻声叫我的名字,语气有点哭笑不得,“真是巧啊,在这里居然都能碰见你。”

我们好像一直在这样不经意地碰见,游轮上也是。

“嗯……是啊。”我微微抬起下巴,让目光尽量落在他脖子以上,“你是碰巧路过这里的吧,景光。”

诸伏景光点点头,笑了笑:“我本来想去东京,结果遭遇天气骤变,我的车已经报废在半山腰了,我是自己爬上来的。”

“真厉害。”我由衷地说,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羞涩和矫情的时候,连忙道,“那个,景光,你能不能想办法易容一下啊,水无怜奈她也在这里,要是被她看见你的脸,你假死的事实就暴露了!”

景光一点惊讶的样子也没有,他摇头:“我没带易容的工具,而且我也不大会易容,刚才不少人都见过我了,也没有必要再易容了。”

“可是……”我咬了咬嘴唇,他半裸的状态搅乱了我的思路,原本想说的话纠缠成了一团乱线,一时间记不清了。

“夏目。”他忽然极其温和地唤了我的名字。

我抬起目光,看他的眼睛。

“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他依旧温和地说,但赶我走的意味却十分明显。

我讪讪地“哦”了一声,脸上发烫,手足无措地支吾了几秒钟,就转头走开了。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尴尬到了极点。自己真是太没眼力见了,而且这么心急地往一个明知道是在冲澡的男人房间里钻,简直不要太丢人。

与其说自己丢人,倒不如说是给安室丢脸。

景光他会应该不会往歪了想的吧……

我懊恼地拍着自己不争气的脑袋瓜,打开隔壁的房间,钻了进去。

是的,我的房间就在隔壁。

我完全可以给他留个纸条什么的——啊啊啊,不想了,否则我非得一头撞死。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仰躺着,注视着调成暖橘色的吸顶灯。

安室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法国了吧。他肯定不好过,和琴酒在一起想想都令人窒息,不过他好像没少怼过琴酒,估摸不会落下风。他们也会打扑克消磨时间吗?大约不会,那画面太美都不敢想象……

彻呢,他这会儿应该准备沐浴睡觉了吧。不知道新学校的第一天过得开不开心,我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我应该陪在他身边的,可那毕竟是贝尔摩德,我不敢轻易拒绝……

赤井先生没问题吧?要是知道工藤夫妇回美国去了,我就不把彻往他们家寄放了,赤井先生做别的事我一万个放心,可是照看孩子……

我叹了口气。

十多分钟后,我重新振作起来,拿粉扑对着镜子往脸上拍了拍,补涂了口红,抿抿嘴,又走到了楼下。

这回,楼下除了景光,全员集齐了,三三两两地聊天,喝酒,抱怨天气。那三个一脸戒备的大学生互相之间也有了交谈,其中长得很日式的那个女孩正努力尝试跟水无怜奈搭话,水无礼貌却冷淡地回应着,她却丝毫不感到受挫,依旧勇往直前地开拓新话题。

我看见她的同伴,之前翘着腿看时尚杂志的黑长直,不屑地频频朝她冷笑。

“夏目小姐,快过来。”前原导演冲我挥动着胖胳膊,我急忙快步走过去,看见我过来,日式美女立刻让开位置,让我坐在水无怜奈旁边。

“ 计划有变,我们访谈的内容改了,这回的主题是都市女青年的婚恋观——正好山庄里有这么多女性,在暴雨封山的夜晚交流心声,氛围相当不错,我敢保证收视率肯定很高。”

他略带激动地说,吐沫星子礼花一样喷溅。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制片人平子让,他本来就是一副艺术家的模样,长发、瘦削的脸,一安静起来就更显得架势十足,但他似乎喝了点小酒,眼神有点醉态。

忽然,他爆发出一阵不客气的大笑,我们都诧异地看着他。

“什么婚恋观啊,这种东西不过是各取所需,狗屁一样,拿这种庸俗的话题换取收视率,前原,我可不赞同。”他阴沉着脸,仿佛刚刚的笑